皇帝的面当即冷了来，前的一幕和二十多年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他仿佛看见他想立姚氏为后，却遭众人反对的画面。当初这个秦太师更是决反对的人之一。他那时年少气盛，可惜刚登基不久，羽翼未丰。当这个秦太师以一副死谏的模样决反对时，他怒气冲冲，却只能妥协。

对于皇帝的赐婚，众人虽然议论纷纷，可真正到皇帝面前明确表示反对的，也只有秦太师一人。

秦太师花白的胡微微抖动，说：“自古有阴阳，人有男女，她易钗而弁，女扮男装，本就是违背纲常理。皇上知她事有因，不予她计较。又看她有才学，有胆识，破格让她了崇文馆校书郎。这已经算是对她的嘉奖了。如今再选她太妃，莫不是想让旁的女像她那般扮作男，乱了纲常？”

皇帝初时确实有这想法，但此时听这倔的老儿提起，反而生逆反的心思来：“秦太师年纪大了，该好生歇着。这些小事，就别费心了。”

像那程氏，家世平平，听说容貌也不算，只因为有才学，就成了东太妃。那么，旁人家的姑娘，若是多读

东伴读，才华横溢，家世清白。比起如今在后位上这位姚皇后，要合适的多了。

秦太师轻叹一气，还想再说什么，却只得退。

苏凌轻咳一声，附和：“父皇金玉言，自然一言九鼎，不能言而无信。”

“秦太师的话，朕记了，会慢慢考虑。太师年事已，早些回去歇着吧。”皇帝挥了挥手，“朕还有些奏折要理。”

秦太师深深了一气：“那程氏德行不佳。皇上旨意纵然不能收回，那也应该再选温良贤淑的良娣，从旁襄助……”

其余人等，尤其是当日在瑶华殿，亲自看到程寻如何答那第三难题的，也都能理解皇帝的这赐婚的圣旨。

“皇上岂不闻天无家事？”秦太师应声，竟是不想退让。

他神平静，语气也平淡，可秦太师分明听了他的怒意。

“皇上……”

皇帝笑了笑：“太师言重了。易钗而弁并不稀奇。本朝之前不也有个韩孝女，为父报仇，扮作男吗？朝廷赏赐她贞洁牌坊，又特意嘉奖了她，也没见其他女纷纷效仿啊。”他看了一怀思，轻声：“再者，此事乃朕的家事。”

这会儿秦太师又执意反对，竟让皇帝生一种“只要是他想选的人，这姓秦的就会决反对”的错觉来。

程寻甚至听说，近来京城不少人更加重视女的才学。

然而秦太师自觉是个直言敢谏的忠臣，他所讲的话，也都是逆耳的忠言。是以，他毫不退缩，反而更神了。

想到这里，他声音微冷：“朕为儿选妇，也不是家事么？朕已经了圣旨，若真收回了，朕颜面何在？”

他心说，到这个年纪，还不告老还乡，莫不是想四朝元老吗？一个劲儿地说程氏不合适，难是想举荐自家孙女儿？哦，是了，秦家可是有两个适龄的姑娘。

―

皇帝尚未开，一旁的太萧瑾已然：“怎么担不起？忠君民、事母至孝。凭才学能为士之首，凭胆识能退胡渚使臣。说她行为有失，失在哪里？”

不堪为女表率，也担不起这天之母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