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我今天都告假了，岂能天天告假？”程寻立时反驳。

程渊皱了皱眉，他觉得妻此举不大妥当，可是又不好当面说什么。历来老夫怕少妻，雷氏温和貌，面心慈，在人前人后，他都给她十足的尊重。而且在将瑞儿过继去这一事上，他自觉亏欠她和程瑞。

摇了摇，少年轻抬手，右手拇指上碧玉扳指在月辉莹如酥。他轻声：“找到了。”

程寻嗯了一声，心里也有些奇怪。苏凌同学怎么会现在学院门，还和沈夫一起？他们很熟吗？

人看到脚都要剁脚明志的，怎么能给人看到脸？”

“嘁”了一声，程瑞知她是在打趣他方才的说辞。他轻抬手，在小妹脑袋上轻敲了一，“我那是为了谁？”他想了想：“早知应该走小路的，或者也个冪篱什么的，遮一遮……”

兄妹两人同书院的守门人打了招呼，一前一后走书院。

这扳指，他一直攥在手心里，怎么会找不到？像她一样，他既然想握住，就不会随意放弃。

书院果然冷清。

这一切，程家兄妹并不知。

程渊“唔”了一声，摸了摸胡须，没再说话。

安静的书院里，兄妹两人轻声细语的交谈声并未传的很远。

她以为苏同学只和她一人熟呢。她转念一想，少女苏凌既然是书中女主，那多半是有些女主光环的，能得到书院夫赏识也在理之中。听说沈夫擅长蹴鞠，苏同学不就是个蹴鞠手么？

程寻没说话，默默跟上程瑞的脚步。

雷氏正自焦灼不安地等待，听得他们回来，喜不自胜，忙让人摆饭。她知程瑞会来，特意教人准备了一桌味。饭桌上，她给程瑞布菜，很是殷切。

程寻看的鼻发酸，低了不说话。

沈夫长舒一气：“找到就好。”

程寻，好。至少母亲会兴。不过她又叹一气：“可惜我明日还得上学。”

……

初升的月亮将银辉洒在他上，他清隽的眉隐隐带着笑意，轻声低语：“你还记得今日告假了啊……”

程瑞还在自言自语：“不过近些年，京城好像不时兴冪篱了。端娘门也不。”

他双目微敛，长长的睫羽投覆一片阴影。

只是，他们远去后，从镌刻着“崇德尚能，求真务实”的巨大石碑后，缓缓走一个人来。

程寻边走边问三哥：“哥，你今晚就歇在这儿是吧？”

程瑞恭恭敬敬回答。

又过得半盏茶的功夫，沈夫匆匆走来，一见到他，劈就问：“怎么？还没找到么？”

“要不，你明日告假不去？”程瑞也很遗憾。

雷氏横了丈夫一：“他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老考校他功课什么？他能国监读书，学问还能差了？”

看她行走正常，果真不是崴了脚的模样。

……

他们二人回到程家时，天已经全黑了。

“是啊。把你送回家，城门都关了吧。我明日休沐，在这儿歇一晚也无妨。我提前跟那边的太太打过招呼了。”

他们难得相聚，就随他们去吧。

他们相聚的时候本就不长。

宗法上他们不再是母，可血缘终究斩不断。说起来，这也是他的骨肉。他默默叹息，缓和了神，饭后问起了程瑞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