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蓁霍然抬首。

因为霍留行那句“吓着了吗”竟与一月多前救她于“虎”的男所言一模一样。声、音调、语气、咬字，都是如一辙。

这个声音……

“因为那是对亡者的不敬！”蒹葭接过话，“您回回都交代一遍，婢们耳朵上已生了茧,再蠢笨也万万忘不了，是吧,白？”

她这话本是问的季嬷嬷，却不料霍留行已经到了跟前。

“是的,少夫人。”白答,“婢记着您的交代呢，今日会例为溯洄烧纸祈福。”

只是先前没事，现在却有事了。

沈令蓁就在车由婢女服侍着稍作休憩，重整妆容。

车沈令蓁重新坐好，待车在城门停稳，听前方传来几个男声，大约是霍留行在与礼尚书及她的两位兄长说话，预备先将他们迎城去。

叹着气，无奈地摇摇，使了个“回来”的。

照理说，霍留行这个时候是不该来见沈令蓁的。她有些讶异，喝了茶嗓，问：“可是有要紧事？”

片刻后，季嬷嬷叩了叩车：“姑娘，霍郎君来了。”

推轮椅的仆从停动作。霍留行回过来：“我在。”

这世，多的是将仆当牲畜轻贱、役使的贵人,哪来这样良善的主，待几个贴婢女如同妹，还替人亲手写祭文,从七到七七，一回不落地悼念。

她晃了神，一时忘记作答，直到听见季嬷嬷的提醒才回魂，隔着门朝外：“多谢郎君关切，我没事。”

一之隔外响起一个男声：“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来问问四姑娘，方才吓着了吗？”

蒹葭和白嘴上笑着,目光中却有慨之意。

霍留行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对着紧闭的车门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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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一利落的男式窄袖袍,发用一木簪束成单髻，脚步履如风，到了书房，气没停就叩门：“二哥，我有事与你说。”

霍留行正坐在书案前看一幅边关舆图，一声“”，抬问：“什么事？”

蒹葭和白伺候完沈令蓁就寻了个由一离府了。

沈令蓁：“这才新婚，忌讳白事,你们去外办,别叫府里人晓得。替我多烧些元宝，将我早前拟好的祭文也一并带去，还有,切记不可在纸钱烧尽前离去。”

溯洄就是早前在桃花谷为保护她而丧命的那名婢女。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沈令蓁懊恼地闭了闭，压快要蹦嗓的心，尽可能平静地：“这路不平坦，你也当心……”

沈令蓁呆愣着，听他要走，急急叫住他：“霍郎君！”

想到这里,她低低“哎”了一声：“今日四月十九,是溯洄的七七之日吧？”

两人前脚刚走，霍舒仪匆匆了霍留行的院。

“那好，我先去前了。”

☆、结局・上

人走了，沈令蓁的魂也跟着飘远，行尸走肉似的任左右婢女替她妆，由着几个妇人将她接上新轿，一路锣鼓喧天地把她迎搭建在霍府西南角，用于行交拜礼的青庐。

“刚刚我院里的采买小厮从外回来，遇上沈氏那两个贴婢女拿着一篮什府去，瞧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