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药箱的药童拿布枕放在师傅一侧的小几上。

祖父还没有放他杀了张居宁的事吗？怎地都不来看看他。

张居安也站起来，“放心，我会给你请伤假的。”他看着张居龄笑：“父亲他是太担心你了。”

顾晗见他来，忙起让他坐自己的位置，又接过他手里的棉布手巾帮他发。

宋严凝神静气，三指寸脉。一会儿，便笑起来：“脉搏劲、有力。小少爷和少夫人的骨都不错，保养的很好……”他说着话又看了顾晗的肚，又说：“您弱，月份大了，要恰当地注意饮，不能吃的过多……孩太大了，容易难产。”

顾晗一凛，随即：“谢谢宋大夫，我记住了。”她回手，让桃红去里屋拿封红。

“少夫人客气。”

”

张居龄笑了笑，了声“二哥，多谢你。”

等顾晗走了，宋严便一层层揭开了白麻布。巴掌长的伤，血肉模糊的……都能隐约看到里面的白骨。

张修得了小厮的信，和张居安一起也过来秋阑阁看望张居龄。

张修一门就开始骂儿胆大，吐沫星横飞……张居安拉都拉不住。张居龄安静地听着，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只是时不时地看看院里。父亲虽然是骂他，但言辞里的担心还是有的。

宋严伸手捋起他的衣袖，张居龄却看着顾晗说：“我饿的很，想吃你的肉大葱馅小笼包……”

宋严把手里的盏碗放，说：“这是老夫的职责所在。”

由于伤比较大，宋严还用线给他合了几针。然后帮他理了其他位的伤。

她行扯一个笑脸来：“一路辛苦了。”

顾晗的手一顿，张居龄很快就反应过来，笑了笑：“也没有。”他抬了抬左胳膊，轻描淡写：“只是被长矛了一，没事。”他用白麻布随意包了一圈，不血了。

整个过程中，张居龄只是咬紧牙关，一声都没有吭，任由宋严动作。

“我知。”

“我在路上就听树鸣说你伤的很严重……”宋严望了望张居龄的脸，继续说：“嘴唇煞白，应该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顾晗一愣，注视着张居龄温和的眉，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她不由得眶一红：“……我这就去小厨房。”他是害怕自己难过吧。

张修骂的燥，见儿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心里的怒气消了不少。他看了灯漏，站起，语气严肃：“我要去衙门了，你在家好好养伤……”

顾晗坐在圈椅上，把右手腕放在布枕，手心正面朝上。桃绿看到，利索地从袖里拿帕搭住主的手腕。

张居龄笑着应“好。”

宋严抬去看神还很自若的张居龄，叹一气：“年轻人啊。”他让丫找了烈酒过来，给张居龄来回冲洗几次伤，又倒上伤药。

西次间的竹青细布帘一挑，张居龄来了。他换了绯直缀，发也洗了，右手拿着棉布手巾在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