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胤禛胡思乱想了很多，他想过假如反过来自己能不能到这种程度？假如当时在旁边的不是老九，是其他兄弟甚至于老十四又如何？

他不确定，不敢说，不能保证自己遇上别人一定能获救。

能的都了，康熙每每想起胤禟的遭遇，心里都恼恨不已，恨自己本事不够。

老九要是真绝了嗣要从同辈兄弟膝过继一个，他也绝不推脱。

赶上胤禛来问，他将况明以后，叹一气：“老四啊，胤禟这伤是为你受的，你要好好记着，不要忘了。”

对别人，康熙有所保留，老四问起来，他叹气，接着就照实说了。

日比一日光辉，在老四心里已经不能更积极正面了。

只这么说，胤禛没听明白，康熙就了两句：“外伤养些时候便无大碍，就怕伤在那，有碍嗣。”

“老九这伤，说轻则轻，说重则重。”

这次的事让康熙深无力，哪怕是人间帝王，总归有办不成的事，也有懊恼以及沮丧的时候，早先他是嫌老九烦人，可那就是随抱怨一声，要说起来，胤禟品行好的，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看看这次的事，他和老四不算亲厚，关键时刻却能伸援手……他没白读四书。

因为担心他的伤，老四反复请教随行的太医，太医支支吾吾说不明白，再追问去他就往康熙上推：“皇上了令，不让臣宣扬九贝勒伤，四贝勒要想知就问皇上去吧。”

但凡太医院这么推脱，就代表丁把握也没有，类似的话康熙听过不止一次了，他心里有数。这要是风寒冒骨折脱臼之类，还能威胁说有个万一提来见，他这种况，康熙没给太医太大压力，怕适得其反，就放了话说，第一别往外胡说八，第二多翻翻前人留的医书，看看疑难杂症篇有没有提到这种况，尽全力治疗。

忘……

终其一生都忘不了。

“您是说九弟他……”

胤禛嘴上没说，心里想了很多。康熙知他品，明白他不是忘恩负义的

这怎么忘得了？

老四也就在问责或者训斥别人的时候能多说几句，你让他跟抹了蜜似的，一张嘴就是甜言蜜语花式表心意太为难人。譬如此刻，他从惊诧到不敢相信到满心沉重到疚自责到最后重重——

往后有他一饭吃，就不会叫九弟饿着；有他一日舒坦日，就不会叫老九吃苦受罪。

哪怕舍救人的是个才，你都能记他好些时候，给补偿，给赏赐，往后对他宽容以待。胤禟可不是四贝勒府的才，他是胤禛的兄弟，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二人谁也不比谁贵，他们是平等的。再加上往常不厚，胤禟完全可以掉就走，替他搬个救兵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以犯险，这对胤禛动很深。

话到嘴边，胤禛说不，康熙心沉重的：“太医说有那个趋势，这事朕只说给你听，听过不得外传。”

多好的孩，却有绝嗣的风险，偏偏这种病症不是说治就能治的，太医也没主意，建议先把重放在外伤，等回京再请太医院上会诊。

胤禛当真去求见康熙，到御前脆明正题：“九弟到底是个什么况，请皇阿玛告知儿臣。”

正是因此，他对胤禟的激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