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各家还算仔细，如今开了，加上京中已经晴了七八日，上至主至才都难免疏忽，昨夜骤然转冷，一病倒了不少人。

嬷嬷还在铺垫，胤禟就摆摆手：“说重，老大老三老四老八府上都是怎么个况？”

她有些庆幸，幸好爷在这些方面格外固执，没由着福晋的来。

竹玉想了想，回说：“昨晚是桂香当差，婢歇得早，也不清楚，兴许就是三更之后，五更天已经很冷很冷了。”

胤禟来了兴致，将汤碗都放了，让曹嬷嬷仔细说。

汤羹还着，被桂香放在桌上，想着等梳洗过后再用正好。

听曹嬷嬷讲完，他可算把前因后果明白了。

他多站一会儿，竹玉就回屋拿上披风，胤禟倒是没接，他转回里间去，一边走一边问说：“昨夜几时降的温？三更前后我起夜都没觉察。”

近来福晋晨起很省时间，只要不见客，她既不描眉也不上胭脂粉，只是简单梳个两把再几样首饰，这活儿她们都熟手了，费不了多少工夫。

“别看请太医的就这几家，染上风寒的其实远远不止，都想到当班的太医就那两个，怕让自个儿请去耽误了中贵人从而惹祸上，有好些人都是直接去不当班的太医府上敲门，呈上厚礼请人走一趟，还有人去医馆的……”

胤禟掀开被角坐起来，竹玉立刻伺候他穿上袄，又套上一条厚实的棉。竹玉那本来就稳，这半年越发守规矩，主不问她鲜少开，这会儿她倒是多说了两句：“昨个儿福晋说想换薄衫，爷不许，夜里就降温了，今年赶上倒寒，不知还要冷多久，袄一时半会儿还脱不来哩。”

正好桂香端着汤盅来，就顺接了一句：“是三更之后冷起来的，福晋还盖着厚被，边上又有爷这个天然炉，没觉察实属正常。看您睡得那么香，婢就没来问话，听曹嬷嬷的直接了炭盆。”

“福晋您有所不知，今儿个一早直郡王府、诚郡王府、四贝勒府、八贝勒府的才在太医院撞了个正着，太医院夜夜有人当班不假，那还是不够使唤。早先王庶妃已经请走了一位，当时就只剩两位太医可用，四方为了争抢险些打起来。”

竹玉真没瞎说，今日一房门，呼都带着湿冷，院栽种的常青树叶片也是湿漉漉的，地上应是起过霜，这会儿还没透，他又抬看了一被院框起来方方正正的天，今日天阴沉，不见阳。

等到周上都收拾妥帖，胤禟坐在绣墩上享用早膳，她用到一半就看曹嬷嬷迈过门槛来，来之后先是例行问了几句，接着就讲起这里的新鲜事。

让换薄被，还要挤上床来一块儿睡，你不嫌？他这么嘟哝了几句，宁楚克只当没听见，胤禟近来犯懒，也没费劲去撵人，只是在心里念叨说心静自然凉，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当晚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晨起时发现宁楚克已经门了，被妥妥帖帖盖在他上，房里又上了炭盆。

至于胤禟，也顾不得梳洗，看差不多穿整齐了就往外间走，他一路来到屋檐底。

“几家的才在太医院倒是说了，直郡王府是弘昱阿哥，昨晚着凉烧起来了；诚郡王府是怎么个况老没仔细问，四贝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