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嘉毓是有动机的，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她柔弱无害，所以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她，一个自都难保的人，如何能去害别人。

颜嘉毓一个养在深闺的病弱女，从何得来这么多珍贵的药方？

程晏把自己关在书房，从到尾细细整理思绪。

她第一次来药的那张药方恰好能解她上的毒，还特意乔装改扮来医馆药，她是不是早就知自己被陆家人了毒？对于陆家背地里那些事，她真的全然无知？

那姑娘手捷，没有十几年的积累绝没有这般娴熟的打斗技巧，她还会改变声音步伐模仿男，颜嘉毓从何学来这些本事？

程晏盯着案上的白玉莲花笔洗，眸渐渐加深。她既然有如此本事，八月安王府那场桂花宴，她真的一无所觉？六皇和晋阳郡主最后成了事，是意外，还是人为？还有六皇的病，跟她有没有关系？

她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方送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药也不会难。

程晏摇了摇，越想越觉得自己错了。一个弱多病的大家闺秀，一步走八步迈，被丫鬟婆簇拥着长大，她还生活在陆茂典等人的监视，哪来的机会和门路学这些江湖技巧。这些本事可不是一日两日能自学会的，非十年苦练不缀之功绝学不成。

她有那么多神奇的药方，未必没有几张药方能造成这些后果。

她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方送到医馆，她自己送的，还是另有帮手？那个帮手又是谁？

离开皇，程晏回到平阳公主府。成年后，他便不再宿在里，在武德王府和平阳公主府之间来回住。

还有，程晏一直都没告诉其他人，送药方的面姑娘和七夕在巷里跟他动手的面姑娘是同一个人。前后只隔了八天记忆犹新，那天在医馆，他确定了又确定，绝不会错。

假如自己没有记错那个味，颜嘉毓就是那个面姑娘，那么问题来了：

程晏的确不敢肯定，所以纠结万分。好不容易摆脱了看狼一样看他的公孙老大人，又打发了看闹的魏英韶。

倘若是自己错了还罢，正不怕查。若是自己没有错，这事就闹大了。

程晏眉梢猛地了，就是因为六皇的病，他们才会怀疑上安王妃，而查到陆家的丑闻。如果这一切都是算计，一阵阴寒从脚底板蹿上来，程晏瞳孔缩了缩。若他所思皆真，何等心机才能将事算得如此极致。

程晏回向皇帝复命，一字没提自己的怀疑。一旦皇帝知自己怀疑颜嘉毓和那位神医有关，正为了六皇的病烦闷不已的皇帝，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然而

阿渔心念电转，没必要大惊小怪反倒破绽。气味一本就玄之又玄，更多是凭觉来断定。且前前后后隔了三个多月，想来程晏也不敢肯定。人有相似有相同，味也有相近，她可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深闺女。

谁鼻这么灵，狗鼻不成。

倘若她就是那个面姑娘，那么她便不再人畜无害。相反，她或者说她和她背后的人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