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守在外面的归弦行了一礼。

沈不覆叹了气,

偏偏她自己浑然不知。

听见脚步声，低着抄书的沈不覆心里一阵烦闷，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了不要……”

沈不覆将笔放，无奈地看着她，说：“又不是没人，不需要你这些。”

肖折釉心里闪过一个念。她再望向书房里的沈不覆，颇为无奈地摇了摇。

第章

甚至，肖折釉还有迷茫，没猜到沈不覆究竟在生什么气。好像他把她扛回来蹩脚说着“有疾雨，怕你淋湿”的时候还是没发怒的？发怒是因为她说的话？她说的话哪里不对劲吗？

沈不覆不得不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肖折釉。

农家院落很简陋，每间屋也不大，沈不覆书房的门开着，肖折釉站在门往里一望，就能看见坐在长案后面的沈不覆。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顿住，只因他听来这脚步声不是归弦。归弦不会这样走路，他边的人没有一个人是这般走路。他握着笔的手停顿了一瞬，又继续抄书。

“我知了，你先去吧。”肖折釉对归弦说。

她提着裙走书房。

归弦皱着眉，禀告：“很寻常的一封信，讲了些明定城的况。这种信件每隔五六日就会送过来一封。容真的很寻常啊……要说有什么不寻常的，就是这次的信里提了一句霍家三爷霍销祖父了。夫人，您要不要去问问况？您知的，将军这样黑着脸的次数实在不多。我这属的简直提心吊胆……”

肖折釉走过去，压低了声音，问：“你今日午带给他的信里说了什么？”

不弃听不懂，还是不停地喊：“爹爹！爹爹！”

她轻轻转眸望向沈不覆，继续说：“不仅不老，而且多了几分愣小没有的沉稳睿智。”

肖折釉手腕轻转，语轻柔：“将军竟是不知红袖添香、琴瑟和鸣的风雅。”

肖折釉悄然轻叹了一声，她一边磨着墨一边轻声说：“将军正当壮年骁勇时。一也不老。”

肖折釉看着怀里的不弃犹豫了一会儿，说：“听话，你爹现在黑着脸，你去了会吓哭的。”

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实在是有些意外向来喜怒不形于把一切藏在心中的沈不覆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动了怒。

沈不覆皱了眉，他的确是从未想过这些。可是这两个词儿的意思他还是懂的，如今从肖折釉中说，他又岂不知她的意思。

“爹爹！爹爹！”不弃在肖折釉的怀里喊着找爹爹。

肖折釉没办法，只好对他说：“你等等，我去看看你爹消气了没有，若是消气了，再抱你去找他。”

直到午归弦从明定城带回来一封信给他，他看完信之后，又莫名其妙黑了脸。

这一日，肖折釉悄悄打量沈不覆的神。可是沈不覆的神逐渐恢复成往昔的样，又什么都看不来了，好像早上的发火没存在过一般。

十八岁的肖折釉再也不是十四五岁时初绽的模样，现在的她玲珑有致的里装着两世沉淀过后的魂儿，全上萦了一层被优雅包裹着的媚。

脸……还是不太好。

肖折釉将不弃讲给绛儿，带着绿果儿去找沈不覆。

肖折釉走到长案前，瞧砚中墨汁快空了，便滴了，拉起长袖，为他磨起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