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袋药快输完的时候，正巧有个护士经过，顾舟轻声地把人叫住，礼貌地请护士帮他换一药袋，他尽量没怎么动不惊醒她，小护士年纪也不大，看起来二十几岁，很小声地笑着应允，麻利地帮他换药，顾舟声音极轻地对人说了句谢谢。

照顾了他快一天，慕沐似乎是有累，在他旁边坐来不久玩着玩着手机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周围一直都很嘈杂，但是他们这一方地方极其安静，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几乎没有

慕沐确实是困了，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顾舟轻轻地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她挨着眸安睡在自己旁边，心里特别满足。

这也是他为什么稍微退烧后又反复烧的原因所在。

在护士用消毒棉棒在他手背上消完毒后，顾舟明明害怕的不行睛却还是忍不住往手背上撇，他另一只手紧紧扯着慕沐的衣角，慕沐见他神惊恐地要跟吃了他似的，突然就很想笑，原来他也有怕到不行的东西，怪不得在家怎么都不想来医院挂吊针。

她晃了晃被他抓着的胳膊，“你先换衣服，我回家拿包。”

顾舟低看过去，护士正在用医用输贴固定针。

“你先睡，一会儿要换药我叫你。”

觉到她的睫像羽一样轻轻拂过他的掌心，确定她闭上了睛，顾舟才缓缓放手，侧脸凝视着她。

顾舟的前一片黑暗，在她的手覆上来的那一刻，萦绕在他鼻尖的不再是消毒的味，而是她掌心柠檬味的洗手的味，他纤长密的睫在她的手心不断地刷来刷去，耳边被她温温的话语充满，注意力都被她的动作所移开，顾舟听着腔里扑通扑通乱一气的心，缓缓地了。

她于好心用手指蒙住他的睛，然后把他的脑袋往她这边拨了拨，温声诱哄说：“害怕就别看，真的不痛的，一会儿就好啦，你只是觉手背上有凉凉的，对吧？”

曾经让他惧怕不已的事，在她的几句话中就变得不再可怕。

顾舟将手臂横放，手指抓住她座位的另一边扶手上，把她困在座位上，说：“你睡吧。”

快六月的天，虽然已是午三四钟，空中的太阳还是灼的晒得人发发，然而顾舟裹了一件长袖外衣在上还是冷得有发抖，好不容易挨到医院，被医生诊断为血象。

住她的手腕，“别……”

慕沐：“不行，我要看着你，一会儿要帮你换药的。”

慕沐给顾舟找了位置坐，护士过来给他打滴时顾舟整个人都不好了，全紧绷地僵不已。

慕沐还是有犹豫，他的手和她刚才对他一样蒙住她的睛，再一次说：“先睡吧。”

就在他还没缓过神来时，慕沐就已经松开了手，笑着说：“扎好啦！你看，不疼吧！”

而他第一次，没有觉到扎针的痛苦。

顾舟帮她把手机收起来放包里，见她往另一边歪过去，急忙用没打滴的手把她的脑袋捞回来，这一就把慕沐醒了，她瞬间睁开，慌忙仰去看还有没有药，看到还有多半袋才用换药慕沐菜深深地松了一气，然后才看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边起边说：“我去洗手间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