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芜还说不了话，他伤了脏，连呼都很吃力，路承一字一句的跟他说仗打完了，年轻又练的青年跪在冰凉的石砖地上缓慢而认真的告诉他所有的事都理好了，从伤兵的治疗到死去同袍的抚恤，再到据如今的安排署，路承说得倒没什么停顿，泪却越越多，他像是犯了错误之后终于补救好的小孩一样，既怕江芜说他也怕江芜不理他，胆战心惊又小心翼翼。

江芜腹脏有淤血，他上不能动，清醒的几天本说不了话，除了疼再没有别的觉，路承喂给他的药都带着安神的成分，他也只有睡熟的时候才能好受一些，然而最多也就是三四个时辰，药劲一过去就会生生疼醒。

第19章

路承压不会在意这些，江芜的脸始终都是惨白一片，额上常有薄薄的虚汗，他每日熬得连睁都费劲，缠在上的绷带很厚，刺鼻的药味混着发间汗的味确实不好闻，路承却什么都知不到，他只知摸着江芜微弱的脉搏一次又一次的庆幸他还活着

去，他吻上了江芜的手背，因为生怕胡茬扎到江芜，所以亲的格外别扭，江芜昏沉之间觉得手上被什么东西湿了，好不容易睁开睛就看见路承握着他的手跪在床边，两个睛全是得。

江芜的况并不乐观，命是保住了，但该受的罪一样都跑不了，匕首是从肋往斜上的方向去的，肺和肝脏被伤及，万幸刀尖差了半寸心脏没被伤到，巫没敢把详跟路承说，她清楚路承是什么脾气，江芜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的命，若是真被他知了实还指不定怎么样。

江芜被他哭得心慌，又急又心疼却无法再多的安他，巫忍无可忍的从外闯来揪着他的领往外拖，路承死活不肯走，巫气到指着鼻问他是不是嫌江芜活得太容易了，路承立想要止了哭声，可他委屈又后怕，伤心到极之后哭与不哭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住的，巫见状又要把他往外拽，江芜用最后一清明抓住了路承的袖。

他很快就又失去了意识，墨发铺散在，清瘦的五官血全无，亵衣之的伤被纱布层层裹着，完全不能动弹的上连呼的幅度都很小，即便如此他还是揪着路承袖的小块布料。

他哭到鼻尖冒红，鼻翼可怜兮兮的皱着，江芜没力气，能听清他说得东西就已经算是弩之末，他努力抬起手指去路承的泪，裂的唇没法张开，他只动了几手指就又快睡过去，指尖在面颊上的动作让路承彻底崩溃的嚎哭声，他死死的抓住了江芜的手，哭到嘶声力竭险些背过气去。

外已经有飘雪的前兆了，日月崖守在江边悬崖上，汽比卧龙坡要足，路承把江芜安置在地脚最好的屋里，即便如此屋里也还是有几分气，江芜隔天就得换一套亵衣，他太虚，疼的冷汗能将衣衫浸透，发没几日就捂了味，他没法梳洗，路承一离他太近他就会觉得不好意思。

江芜清醒的时候很少，他对自己的伤势只字不提，得了清醒也只是抓着路承的手指或者袖轻轻摩挲，看上去像是在跟他讨些亲昵，实际上也是在安路承的绪，江芜永远会把路承当成一个孩来保护，哪怕路承早已比他大比他厉害，这是江芜在二十多年里养成的本能，到死都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