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一说，宁觉辰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他吃得太急，得都麻了。收音机响着响着没声儿了，老太太走过去哐哐敲了两，那喇叭里上又咿咿呀呀唱开了。宁觉辰不懂京剧，只是听到“莺莺”、“张生”之类的，他猜唱的是。

宁觉辰很快解决了他那碗饺，抬看见许曳还没吃完，他有尴尬，又拿起勺仓促地喝了几汤。许曳问他吃饱没，宁觉辰着汤了。许曳扫了一他的碗：“吃饱个屁。”说完又去厨房了一碗饺，端上来和宁觉辰一起分着吃了。宁觉辰没想到许曳会煮饺。

这个场景后来在他梦里现过太多次，他和许曳还有三个人围坐在许曳家八仙桌前面吃饭，有的时候中间摆着一大锅鲫鱼汤，有的时候是羊肉火锅，有的时候是一人一碗阳面，不过最多的还是饺，就是这天这样薄肉大的虾仁饺。收音机里放着听不懂的京剧选段，摇晃脑地跟着唱，许曳转过来问他有没有吃饱。

宁觉辰把汤全喝完了，不好意思地放碗：“那个……我来洗碗吧。”许曳把碗往前面一推：“好啊，去吧。”老太太拍了一他的后脑勺：“好什么好，别瞎欺负人！”许曳平时看着又拽又凶厉害的，没想到在家里居然被得服服帖帖的，宁觉辰有想笑又不太敢笑来，抱着碗站起来，跟在许

宁觉辰了一，嗯了一，怕老人家没听清，又加了一句：“吃的。”把小碟里的香菜拨边上的碗里：“岚岚不吃姜不吃蒜不吃葱不吃香菜，我没敢放。”

宁觉辰很轻的哦了一声，拿勺搅着碗里的饺，他不知立冬要吃饺，没人告诉过他，没人煮给他吃过，也没人陪他这样过过节。

三个人坐来吃饺，许曳把一只瓷勺递给宁觉辰：“其实是我搞错了，以为今天冬至呢，一早就开始擀。”宁觉辰拘谨地说了声谢谢，特别真诚地发问：“冬至怎么了？”许曳往碗里拌了胡椒粉：“冬至吃馄饨啊，今天才立冬。”

许曳顿时觉得很没面，抬手掐了一把宁觉辰瘦刮刮的脸：“笑什么笑啊你，谁还没个小名啊。”

“囝囝！和辰辰来吃饭！”老太太声如洪。许曳还没反应过来，宁觉辰没忍住，噗一笑了来：“囝囝？是一个框里面一个那个字吗？”

宁觉辰有着急地踮了脚：“我长的……”许曳看他那别别扭扭敢怒不敢言的样就觉得特好玩，不过看着是长了，校服没有拖到屁面那么夸张了。

菁城靠，是鱼米之乡，饺的馅里除了肉和青菜还加了菁城特的虾米，去壳剁碎，又鲜又香。气不断腾上来，蒸得人睛又又湿，宁觉辰很用力地了两，有看不清碗里的东西。

宁觉辰默默收了笑意，心想：我就没有啊。

八仙桌上摆着两碗气腾腾的饺，老太太把最后一碗端上来，指挥许曳去厨房拿筷勺。宁觉辰本来想跟着他一起去，结果被喊住了：“辰辰吃香菜吗？”

人小姑娘瘦就算了，还比人家漂亮。”许曳说陆觉岚漂亮的时候被揍过，也就敢在宁觉辰这边过过嘴瘾，“行了，开玩笑的。看你平时吃这么多饭，怎么光吃不长肉，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你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