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汲正搅着麻酱，被步蕨的话逗乐了，嘲：“步蕨同志,容我提醒你，你是个神祇，信天气预报不如信你自己的金玉言。嘿，别用那神看我,你男人我改邪归正了，不玩天气很多年了。”

“添一样行不行啊。”

北风过境,暴雪压城。

今天轮到冬无衣和陆和值夜班，陆副主任站在二楼目送撒奔走的同事，心慨万分，他们这个单位成立得仓促但经历了几次同生共死，现在总算步上正轨，办公室里也多了几分人味。

陆和唔了声：“老几样吧，洗发、沐浴巾等等。”

第五十五章

燕城某胡同的四合院里，叶汲支起铜锅添了两块碳,将一盘盘生鲜蔬菜端上桌。兔狲趴在桌边对着薄肉的羔羊片垂涎滴,爪刚伸去挨了结结实实一筷,叶汲斜睨：“活腻了是吧，也想锅？老二,窗冷，快过来,要开锅了。”

┉┉∞∞┉┉┉┉∞∞┉┉┉

沈元麻木地想，原来暴力殴打徒弟是他们师门的光辉传统，现在叛师门还来得及吗？

“东海这个天还在零上十度左右吧，雪得确实不太正常。”叶汲攥着小刀，刷刷地从羊上削一盘肉，了一把孜然匀匀洒上去，刀尖挑起一块送到步蕨嘴边。

“什么？”

步蕨意思意思地相信了他,又看了一大雪飘洒的庭院。

陆和看看他犷胡须和铁板似的肌，半天，面无表地：“知了……”一滴冰凉落在他鼻尖，他疑惑地抬起。

他对给步蕨喂有种异样的执着，不步蕨多少次以自己手没断婉言拒绝，他仍锲而不舍、屡败屡战。拒绝到最后，步蕨不知是被他的神折服

冬无衣裹着件不知从哪掏来的军大衣，穿着拖鞋啪嗒啪嗒从卫生间里放来，看到陆和神态慈祥地看着步蕨和叶汲并肩而行的背影，就像一个老父亲目送两个有人终成眷属的傻儿，不禁抖了个激灵：“主任啊，年底单位劳保发啥啊？”

步蕨站在气模糊的菱花窗前，院里的藤椅被挪到了屋檐，鹅似的飞雪密密麻麻从天而降，小池塘的边缘已镶了一圈白的围脖。他看了一会,才走到桌边坐：“这雪得有奇怪,天气预报明明报了晴天。”

浑摸鱼的时光总过得很快，五半的班时间一到，在各种材料里昏昏睡的第四办公室成员齐齐神一振，脱地丢纸笔奔向燕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叶汲买的材不多，吃完火锅后他摆烧烤架,架起一条小羊。就着果木炭火一边慢悠悠地烤着，一边和步蕨搭话看新闻联播，时不时在羊上刷上两刷油。餐厅里溢满了羊肉焦肉卷的香气，把步蕨怀里的兔狲馋得直飚，两个金黄的珠没贴到滴油的羊上。

冬无衣比了个小翅膀的造型：“领导，你懂的。”

步蕨漫不经心地挠着兔狲的，专注地看着和死神小学生一样永不完结的新闻联播，在听到某条新闻时忽然微微坐直。那是条东海沿线大片城市突降暴雪的新闻，被主持人快言快语地播过。

只见不久前还阳光普照的天空乌云密布，零星白沫伴着北风徐徐落，他伸手一接，愣在了那，不可思议地说，“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