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是好？”

息栈用纱裹面，坐在屋中一角等人，以往最厌恶辣椒烟和羊血块，此时视若无睹，两发直。

玉门关郊外，息栈跪地给师长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起上了坐骑。

息栈洒泪摇，清珠碎玉滴滴溅黄土，伤心绝。

师长恋恋不舍，与上之人执手相看泪，万般不忍分离，那时心中只恨二人相认恰不逢时。

师长冷笑：“他早就疑心我了。”

“你不愿意，是么？”

“他落了难，我不能，不能那样。殿知，鸾亭绝不忘恩负义之人。”

息栈低抿唇，面羞窘，不愿承认自己一时的纵失态：“……殿，你那样是欺负人。即使你是殿，也不应当欺侮亭儿。”

“千”的崽领来了线人。那人帽压得低低的，一声不吭，直奔息栈坐的屋角，利索落座。

“呵，云芳这人对自家兄弟不薄，即便是疑心我，抓不到什么证据，我又没有私通共党，他能把我怎样？亭儿不必担忧。”师长还不死心，将息栈的手攥在掌心抚摸：“鸾亭，你心里，可还有一丝旧？”

“殿，你不必担心我，倒是你，你将我送城，军长追究起来，你又如何解释，不怕他疑心？”

店老板提了一把大砍刀，坐在屋门的光亮宰羊，一刀接一刀，羊羔咩咩惨叫，大铁桶中集满了的羊血。

师长双一亮：“你不否认就是仍然惦念旧人，对么？”

来人将帽檐微微一抬，神致意：“呵呵，二掌柜。”

“我是师长又怎样，你不敢抗拒，还是曲意逢迎？鸾亭，你这是自欺欺人！你的明明已经，已经动了，我都看到了……”

“亭儿！你，你，你我这才终于见面相认，你忍心……”

息栈唇边凄然一笑：“殿不知，我与大掌柜是生死之交，他就算是殁了，我也不负此生之约。”

玉门城郊外，一家屋漏风的小饭铺。

有些人只能同享富贵，大难临各自飞。

老板娘在厨房烧一锅油，浇在一盆辣椒面儿上，油泼辣，呛人的辣椒烟得满屋都是。

息栈只看了一就认来了：“胡副官？怎么是你？”

俊芳担忧，声音真切：“可是，他若这次逃不过此劫，你当如何？难还要留在那土匪窝里整日被官军围剿么？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

“……”

盛夏的傍晚，暑气蒸人。小凤儿穿着厚厚的袄，仍旧浑恶寒发冷，从至外的萧索凄凉。

这会野山大掌柜若是富贵发达、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自己或许还有个争；可偏偏土匪在这时候受困将死，以鸾亭的为人，断然不会在逆境之时抛弃了那个土匪，转投自己的怀抱。

“殿，迟了，太迟了……我们，太迟了……我已与他成亲三载，这辈就是他的人了……殿，鸾亭已经对不住你，不能再对不住他，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背弃他……”

息鸾亭却偏偏总是喜与人共患难，同生死。

第八十四回.一山风雨红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