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饿，饿，你都饿得结巴了！……我告诉你，我们这绺里饭得好的可不是五爷，五爷就会拿个大锅熬稀糊糊，别提多难吃了！饭手艺最好的是我们二当家呦，回你就缠着他，让他给你神仙肉呦！”

“我觉得差不多！”

大掌柜拿息栈以往的糗事揶揄，小凤儿脸上立刻臊得红通通，之后几天都没好意思再去找小柳师长讲话。多少还是有些心虚，自己的确喜瞧漂亮男人，尤其是长得帅气又有本事的男人，忍不住就想亲近亲近。

初始每日帮小柳师长涂药的还是咱们丰总参谋长，后来不知啥时候，就给换成了慕红雪慕总警卫长。

镇三关斜靠在炕上，睨着息栈，嘴角顺一丝带着醋味儿的冷笑：“哼，那墙角还有两罐稠酒，要不要壮壮胆儿？喝够了去到尕师长炕上乎乎，看看那小尕对你有没有那心思！……对你没心思你还可以上！”

息栈发现小柳师长也很会玩儿枪，即使一只胳膊受了伤抬不起，只用另一只手，就可以拿一把盒炮在手掌上，“啪啪啪啪”，五手指灵活摆，翻花儿似的，将一把手枪颠来倒去耍着玩儿。

“啥？哼，还能有比老装得快的？！”

就像当初惦记上大掌柜一样，男人的一张脸，一杆枪，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夏末的田埂，花菜上萤虫纷飞，田陇间瓜果累累。

第七十八回.失蹄落陷玉门

“得了吧！你这小崽，俺还不知你！熊玩意儿，看见个长得扎的后生，你他妈的心就开始活泛了！”

息栈立时就窘了：“你说什么呢……我没有……”

长存心间，天地共山一。

大掌柜那天石包城去探望张大稗，直到晌晚还没有回来。

“你！你……我哪有起了那个心儿了，你胡说什么……”

第二日捱到午饭时分，大掌柜还是没有回来。

人烟的大漠上，男人怀里着酥成一团、伏在自己膛上气儿的息栈，很不要脸地扯开咙，狂嚎曲曲，一句句，一字字，嚎得都是最心的羊羔。

后来两只手都能动了，息栈急不可耐地要看柳师长装枪，看完了回来就跟自己男人说：“当家的，你碰上对手了，柳师长装枪装得可不比你慢呢！

话说息栈与大掌柜一起送红匪军河西走廊，负伤的小柳师长并没有随队西征，而是暂且留在绺里，养好伤再走。

“饿，饿，饿不饥……”

柳师长这年轻人非常秀，动不动就脸红，只要红姑坐到他跟前，他那俩珠就只敢望天看地，不敢正瞧人：“饿，饿，饿自己来……”

泥土糊的小窑冬夏凉，看似简陋，住起来十分舒服。窑垂的绿蒿紫藤，摇摇曳曳，躲在盈盈窗纸外，冲着屋里的人嬉笑摆手。

午后艳阳照，野山的当家坐在窑小窗，补用旧的床单和褥。

息栈也没在意，这厮想必是在叔父大人家吃了酒，歇在那里了。

红姑笑得灿烂，脸庞一朵花儿：“你饿个什么啊？饿了让五爷给你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