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三关都没有回，声音沙哑，声带着削磨碰撞的火星：“你去！把门关上！”

雪的小树林，发现了意识模糊，浑浑噩噩的少年。息栈满满脸皆是血污，看不清楚伤究竟在哪里，血沫将原本漂亮卷曲的两扇睫，都糊成了坨。

镇三关简直想伸手掐死这个骄傲到极又不知天地厚的小狼崽，可是对着这张脸，无论如何不去手。

息栈被这居临的两火龙烈焰个正着，浑灼难忍，顿时就败了，意识地向后缩去，心怀惊惧地偷看向男人，一狼崽转瞬又化成了一坨小羊羔……

“你！……”

受伤的一只脚踝，毫无防备地杵在炕上，碎骨和烂肉搅在一起，疼得少年忍不住吭了声，中立时涨。为自己的没息而懊恼，这时死死咬住嘴唇，倔地与男人瞪视。

“我……”

镇三关的目光倏然盯住息栈的睛，难以置信这少年此时竟会问这样的话，冰封的瞳仁立时破碎。

男人坐上火炕，两枚燃烧成赤金的眸与少年近在咫尺，烈焰似能烧穿少年的，将前的一切夷为平地。

大掌柜的心脏像是被枪儿烧穿，血肉剥离，痛得无以复加。抱起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羊羔，拼命将人在自己怀中，奔回了寨。

那一枪若真是打偏了，若真是偏了……那还不如直接一枪崩了自己来得脆痛快，崩自己绝对不用瞄准！

“老问你话呢！！！”

“你这是第几回了？你伙之前的事儿老不跟你计较，你躺了俺的人俺都不会计较！可你当初了香拜了山，就是这绺里的伙计，你亲认了俺是你当家的，你也是俺亲认的‘扶保’！老这绺里是可以让你随便想嘛就嘛的？昨儿个你了人，老还没找你算帐，今儿个又擅自山瞎胡闹！让全绺的伙计看着呢，你把俺这个掌柜的搁哪儿？你这得都是啥玩意儿！”

少年吐一气息，不知为何，心划过一丝悲伤，轻轻问：“那一枪是你打的，对么……你，那一枪，是想打谁的……是不是想了我，却打偏了……”

少年垂首不答。

腔中压抑的恼火迸发，突然撒手，息栈一空，从男人怀中猛然跌落在火炕之上。

息栈缓缓睁，发现自己的额蹭着男人的巴。大掌柜的面容如岩石一般僵，神如雪一样刺骨，脸上盖了厚厚的一层黄土和血迹。

勉开：“你是掌柜么……”

“……”

“你里有没有俺这个掌柜的？！凭啥你就能不听指挥，想咋样就咋样？！今儿个谁让你蹿山的？！”

从朔风凛冽的林转了烘烘的屋，上寒气与雾相侵，一时间和肺间呼都有些困难，遍肤呈现异样的痛。

男人的声音铿锵挫火：“息栈，你跟老说，这绺里，谁是掌柜的？！”

二人四只睛都上了膛，互相枪儿。老狼瞪小狼，那一刻是谁也不肯跟谁示弱！

慕红雪在后轻轻说：“当家的，别发火，小剑客好歹是受了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