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赟一意要灭宇文宪满门，宇文诵则是漏网之鱼，所以沈峤带着他离京的这段路程最为危险，等到距离长安越远，反倒就越安全，因为那时候宇文赟觉得他们已经鱼大海，很难再追回来了。

晏无师哂：“我本以为宇文邕会是例外，如今看来倒也是估了他。他既然不肯传位给宇文宪，宇文宪又不肯谋朝篡位，有今日场也在理之中，只不过宇文氏一族也将止步于此，宇文赟之后，周朝必然盛极而衰。”

晏无师：“佛门有家人不打诳语之说，门可有类似的教诲？”

第90章

虽说容貌不显，可毕竟也年过不惑了，竟还装起可来，真是……

沈峤并不愚钝，沉片刻便已听晏无师的弦外之音：“你不看好宇文氏，便是已经好新的江山之主了？”

晏无师：“因为边沿梅奉我之命，早已提前撤退，如今留给宇文赟和雪庭的，都是一些被舍弃的产业，不足一提。你们能够安然离京，一路不受扰，便是他联系朝中故旧，暗中相助的缘故。”

沈峤摇摇：“你不会。”

太不要脸了。

沈峤：“这样说来，你必早已料到今日局面，提前作好准备了，难怪我前往京城边宅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沈峤是个不善于说谎的人，所以他在“是”与“不是”这个答案面前迟疑了片刻，方才摇摇。

沈峤不知其意，还认真想了想：“并没有像佛门那样严厉约束，但无论儒释哪一门，又或寻常人，不打诳语都该是有德之人的德行。”

沈峤心说你虽然喜怒不定，狂妄张扬，但若有心想当皇帝，早该合并门三宗的势力往北周渗透，再趁机窃取皇权了，何至于玩着玩着就玩脱了，到来还被雪庭他们合力围剿？分明是事只凭喜好，连皇位都不放在里。

他说得这样笃定，连晏无师也禁不住起了探究的兴致：“为何不会？”

兴的？

沈峤：“父传，传孙，有嗣的人难免会陷个中循环，纵观史书，那些有儿的帝王，纵是兄弟再贤良，只怕也不会考虑。”

晏无师眨眨：“好阿峤，你这是在为本座担心么？”

他将沈峤耍一番，见对方闭不言，知是被逗得炸了，这才心满意足说起正事：“周朝之中，独宇文宪最能继承宇文邕的衣钵，若有他来当皇帝，周朝必然还能再兴盛二十载，只可惜宇文邕一叶障目，不听劝告，非要将皇位传给儿，以致有今日之局。”

“……请讲。”沈峤从未听过他用如此正经严肃的的语气说话，一时还差被唬住了。

可就是这片刻，已足够让晏无师看真实的答案。

他没有介怀晏无师对自己留了一手，反是为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而庆幸。

晏无师奇：“那你为何明明是在担心本座，却还要摇否认，这岂不违逆了你的信条？沈长，你世日久，可越来越学了一奸狡了啊，再这样去，怕不连坑蒙拐骗都要上手了？”

晏无师笑：“你怎么不猜是本座自己想坐那个位置？”

不过这话

“你先前不是支持宇文宪登基么，如今他已不在，浣月宗的势力又悉数被起，你要如何是好？”

他：“沈长，本座有一事不解，还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