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言仿佛听懂了，泪光盈盈，泫然泣。

宇文宪扶住他：“你最是知我的，别人说我富贵又能用兵，驰骋沙场杀敌无数，可若能选择，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愿意从戎，宁可找一山清秀的地方，带一家老小过去，养花草，那才是人生极乐啊！”

可现在，造化人，堂堂威震八方的齐王只能躲在这里苟延残。

苏威皱眉：“他们怎会知齐王在我这里？”

既然宇文邕已死，边沿梅又不见踪影，自己虽然想尽快找到晏无师，但他也不知应该往何去寻，只能慢慢打听浣月宗或合宗的动静，而长安四通八达，消息显然比在别要来得灵通许多，暂时在此栖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苏威：“沈长若是不嫌弃，就先在苏府住罢，当日您于我苏家有恩，家母时常记挂，舍弟又对长武功人品敬佩有加，如今正巧，我也可以带母亲与弟弟来拜见您。”

宇文宪又惊又喜：“颜英！你带来的是七郎么？”

宇文宪朗声：“起来，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是作甚，

宇文宪却：“是颜英吗，他的确是我在军中的得力臂膀，也许是王妃告诉了他，托他带着七郎先来这里躲避，先让他们来再说罢，我去见见。”

苏威长叹，拱手一拜：“是我失言了，还请殿不要怪罪！”

想及此，沈峤：“那就劳烦阳县公了。”

几人正在说话，外面又有敲门声起，苏威去开门，便见心腹婢女立于外：“郎君，后门来了两人，一大一小，自称是齐王殿的曲，叫颜英，说是带着齐王府的小郎君过来，想要求见齐王殿。”

对方扑通一声跪，泪盈眶：“殿，您想煞颜英了！”

沈峤想了想：“不知齐王可知边沿梅的落？”

要登上那皇位吗？如此一来我与宇文赟又有何不同呢？名不正则言不顺，宇文赟才是继位之君，即便他对先帝了那样的事，又有几个人知晓呢？哪怕我带了人冲皇，有雪庭在，照样可以带着宇文赟从容而退，到时候他们据地为王，周朝又要乱，好不容易统一北方的大好局面就要然无存，这都是我和弟兄们这些年辛辛苦苦拼来的，我又如何能睁睁看着自己成为间接导致周朝动乱的罪人？”

苏威笑：“长不必见外，唤我无畏即可。”

有些人天生注定仁厚心，这与有没有杀人，或者杀过多少人无关，乱世之中，这种注定不可能成为枭雄，所以就算宇文宪就算知怎么去，他也不来。

“无畏啊，你素来不愿与宗室多加往来，之所以跟我私交甚笃，不就是因为我与那些不将人命当回事的宗室有所不同么？结果现在反而是你在劝我往那一条路上走了？”

苏威带他们循着原来的暗从书房去，来到花厅。

苏威默然不语。

宇文宪摇摇：“先帝驾崩之后，边府一夜之间人去楼空，谁也不知他们去哪里了，想来是边兄早知有今日之祸，所以早早避了开去，说起来，他可比我有先见之明多了。”

宇文宪见众人黯然，反是主动询问沈峤：“长如今作何打算？”

侍女匆匆去传话，片刻之后，一名怀里抱着小童的年轻人跟在侍女后面过来了。

沈峤忍不住暗暗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