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金乌西落，落日霞飞，楚昭才带了人回，他与雪石依然两人策在前，鲜衣烈烈，雪石仿佛哭过一场以后终于完全再无芥一般，时不时侧过脸和楚昭说话，残阳暮中他脸颊艳如桃花，笑容哀伤，瞳深似渊，而楚昭虽然容淡淡，却温柔耐心，二人一路并辔而行，仿佛仍是昔日伴读良友相携而行，而不是主之别，唯有心里存了事的双林看在里，觉得这落阳里的一幕分外惊心动魄，以至于许多年后他仍牢牢记得。

然后雪石双眸涌了泪，楚昭将琴置于一旁，上前拥抱于他，雪石埋首于楚昭怀中，终于哭声渐渐大起来，声嘶力竭之后又复哽咽，楚昭一直低耐心地抚他，他话并不多，只是偶尔低声说一两句。双林与两名侍卫一直远远站着，不敢上前惊动太，看雪石最后终于平静来，枕着楚昭的膝盖仿佛睡着一般。

一曲弹毕，他看向雪石，双眸深邃，清声：“雪石，你看这人世之乐，或有四季之乐，之赏花秋之观叶，夏之听风冬之拥雪；或有山之乐，行于壮丽山之中忘却凡尘；或有知己三五之乐，相交莫逆，白相知；或有书画乐曲之乐，寻章摘句，词翰华，音律动人心魄；或有佳肴之乐，不厌脍不厌细――这一切难比不过区区夫妇闺房画眉之乐，儿女膝承之福么？蝼蚁尚且贪生，人之一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看我虽父母堂俱在，却又几时享过俗世烟火家庭一饭一蔬之乐？虽然你此生已无缘妻之事，我却希望你能多想些别的开心之事，莫要拘泥于得失之中，百种须索，千般计较，倒负了这人生……我记得幼时你志向远……”

双林微笑不言，心里却自有想法，接来的日他心里存了这事，雪石不少行迹落他里，更是心中渐渐了然。

双林回了里，冰原专门跑来探听殿今天主要什么，当知只是和顾雪石在郊外跑了跑散散心后，撇了撇嘴：“殿总是心，定是那家伙又矫起来了，这里咱们这些人，谁不是没了家的？就他一个，整日里伤悲秋――从前就这样，过个中秋也要伤家里没人了，写几首酸诗，惹得殿宴会都匆匆回来陪他灯吃饼，清明又必是要哭上一场，最后殿又悄悄带着他去祭拜家人，一年到的节日，竟没几日展颜的，如今看着殿成婚，只怕又觉得自己没法娶妻生又要作妖，又要殿去哄他……”

雪石抬看向楚昭，忽然断：“殿，别说了！”楚昭住了，看向雪石，连双林都被雪石这忽然的暴喝吓了一，悄悄看过去，看到雪石与楚昭正对视着，雪石肌肤之前因为纵疾行的血已经散去，苍白一片，巴微微抬起，双唇紧抿，望向楚昭的目光明净哀伤，刹那之间，双林仿佛被闪电划过脑海，被那一双几近于绝望的睛给动，心里微微颤抖起来，忽然澄如明镜，一片透亮。

无论是太还是其他侍，大概都觉得顾雪石是为了自世自伤畸零而伤，唯有双林因着前世有着与众不同的取向，才的觉到，顾雪石对太，却有着非同一般的，那绝不是什么君臣主仆和兄弟之，说实话，即便是后世，像楚昭这样的人，明明尊贵无匹，却唯独有着一分温柔，也是很容易让人心动的，无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