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时的光景，茱萸又有些恍惚，不过这并不耽误她利索地伺候着萧祁嘉洗漱束发、并吩咐人去布置“早饭”。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浑浊地中登时蓄上了泪。泪模糊了前的人影，他连忙抬手去，布满皱纹的手使劲了，他张了张嘴，哽咽地吐了那个称呼，“……大小！”

萧祁嘉视线在那疤上一扫而过，却是落在她的青影上，“你没睡？”

这沉沉的一觉睡过去，等睁开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通宵的难受昏沉让脑袋有迷糊，萧祁嘉盯着床帐上那致的绣纹看了一阵儿，慢半拍回忆起来，自己昨天正撞到周瑕，被他带回了萧家。

萧祁嘉梳着梳着发，就听见后低低的啜泣声，她转去看，就见茱萸怔愣地看着自己手，泪留了满脸，看见萧祁嘉回，又连忙抬手去挡。

茱萸弯笑了笑，“小回来了，我太兴了，就……睡不着。”

看见门外的人却是一愣，“丞……丞相。”

他们一年前被接回萧府的时候，亦是这么惶惶不安，妹们暗自抱着哭了好几回，才终于意识到这是真的。

她坐起来，刚想要拉开床帘，已经有一只手先一步，动作轻巧地将帘挂在两边的钩上，对萧祁嘉笑：“小，你醒了。”

床帐拉得严实，里面光线昏暗，萧祁嘉一时半会儿也判断不这是什么时候，不过，想必已经是不早了。

毕竟青天白日的不来，这会儿过来，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儿。外人看来，周相如何重重义，但是经历过起起落落的这些萧府旧仆却不敢赌人冷，他们多是只求片瓦安之地，实在是不想再搅什么政事之中。

这姑娘五官都是致小巧、一张鹅脸本该清秀可人，但一边的颊侧上是狰狞的伤疤，凹凸不平、看起来分外可怖。

……可是这些人，却因为她的到来，真心实意地兴着。

*

萧祁嘉有无措，在游戏里，萧府的这些人是实打实的背景npc，也就是茱萸，因为是“她”的贴丫鬟，被她记住了名字。

萧祁嘉前一天晚上实在是睡得太晚，几乎是天亮才沾到了床。

只是那敲门声不止，让人睡也不安宁，老仆终于叹着气门，拿了门闩开、把门了条小，本来要言赶人。

萧祁嘉的到来好像给这些人带来了主心骨，原本暮气沉沉的眸重新泛起了光亮，怎么都扫不去死气的宅也好像重焕起了生机。

周瑕依旧是表温和，他没什么架地冲那老仆了，又往侧边移了一步。

其他人，她甚至连名字也不知。

萧祁嘉从侧面的镜里看见

那老仆本要行礼，但是看见周瑕让来那人，他却一愣。

手指轻轻勾过一缕长发，她本想给姑娘挽个飞仙髻，但历经风霜的手指终究不似当年的灵巧，上面砺的茧甚至会勾住发丝，上一次这么悠闲地帮着小梳发的记忆仿佛上辈，遥远模糊得看不分明。

茱萸却只当萧祁嘉是近乡怯。

从大门开始，萧府的灯光次第亮起。的光照得院里恍若白昼，低低地带着啜泣声的“大小”断断续续，这些动直到天际泛起了熹微的晨光在渐渐消退。

仆本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