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了一坠儿发白的脸，突然声音一冷，“你要是在外了什么，用不着我，就是姑母都能把你扒了。”

何凝往边儿啐了一句“没息”。又转对着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涂得艳红的唇一勾，个妖娆的笑来。

――小贱人，还治不了你了？

何凝见状，不由翻了个大白，“瞧你那没息的模样！”

坠儿心一颤，连声：“婢不敢、不敢！”

不过，她抬手摸了摸那空的发髻，脸上又生些郁烦来，前几天气急，把那只步摇摔了，如今这妆奁里，剩的都是什么玉啊、翡啊的，素得惹人心烦。

可这些话，却没法儿对姑娘说，坠儿最后，只讷讷：“可……可她们院儿里，都请大夫去了，京里的大夫……”

*

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密密地生着红，让人看着发麻，在往上，脸上也稀稀疏疏有着几。

她似乎是气急说不话来，但脸上又恰到好地一抹薄红，又显

何凝不以为意，“京里的大夫如何？就是皇城里太医来了，也是她吃错了东西，与咱们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蝉幽院。

“姑娘您别慌！我去找、找大夫！”

何凝被她转得晕，呵斥了一句，“瞎转悠什么？！真闲的没事儿，屋里扫扫净，桌上都落灰了，也没瞧见？”

正想着，发上突然斜斜一只金步摇，何凝怔愣回，却看见一个男正立在他后。他一小厮装扮，但那正执着簪的手却修长细腻、一茧都无，比之女也不遑多让，五官俊逸、这会儿唇角往一边挑起，带着坏坏的不羁，是最易惹动姑娘家芳心的模样。

她前日瞧见夫人教训一个犯了错小丫。

坠儿着泪、哆哆嗦嗦地推去。

同是打板，可卫府里那板，她一只手都环不过来，听说是兵营中军棍的制式来的。打板的仆妇也各个膀大腰，比男的也不差什么了，不过十个板挨去，那小丫就气儿多、气儿少了……

“可姑娘……万一被、被知了……别说何夫人，就是侯爷……也、也……”

何凝冷哼了一声，也不耐烦她这畏畏缩缩的模样，摆了摆手：“去吧。”

可现在，在卫府……

萧祁嘉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当然没慌，只是采却慌得不行，往外跑的时候，差被门槛绊倒，单手撑了地，这才跌跌撞撞地跑去。

坠儿赶忙地应了一声，也无心去拿抹布，只拿了随的帕，胡乱把桌抹了几遍，又停在那一地方，一遍又一遍地着，手的那一块儿，都快被她掉了漆了。

采凑近了看，不由惊呼声。

坠儿正不安地在屋里踱步。

片刻之后，又转为气恼，“这可是女闺房，你就这么来，是把我当作……当作……”

何凝冷哼一声，“能有什么万一？又不是第一次这事儿了，怎么以前没见你慌成这样？”

坠儿哭无泪――那能一样吗？以前在秦州，阖府上哪个不着姑娘的，就算是被发现了，她了不起挨顿板。那打板的人还得看着姑娘的面儿，不敢手太重，末了她还能靠着这个，在姑娘面前领个功。

何凝惊讶掩唇，“孙公？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