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举杯，啜了几茶。林世严看着他，低沉，“莫要喝多。”乃是担心他饭前多喝了茶，一会儿便腹中绞痛，不得安生了。

彼时已是八月末，艳阳照，江宁余未散，仍是闷不堪。阿念与林世严初至江宁，人生地不熟，二人在街上闲逛片刻，腹中饥饿，便在一间茶铺坐了来。店小二心问，“二位客官要甚么？”

店小二听罢，，“你说的是城北金陵药铺的大夫罢？你可问对人了

第74章

二人已习以为常，却是那小二有些看不懂了，促，“客官，到底甚么？”

阿念本想说一碗葱花清汤，转念想想如此吝啬倒跟个地主婆似的，便是。

小二躬着伸着脖听着，忍不住问，“一碗花汤？”

阿念与林世严搭上一辆去江宁的车，坐在稻草上相对无语。阿念本就在愁盘缠不够用，碰上顺的车，确是大大松了气。

阿念牙牙学语一般，缓缓跟着念了一遍，“笋……。”

二人随着车赶了半月有余的路，在秦淮河畔与那赶车的汉别。阿念十分激那人一路照应，是了些银两与他。车走后，阿念在河畔寻了块草地，与林世严盘坐了来。阿念从褡裢中摸银两来一粒一粒地数，林世严默不作声在一旁看着。数来数去，不过是剩了四两八钱。如今在异乡为异客，事事都少不了银两。一想到这些，阿念默默叹了气。

阿念略一思索，，“再来……一碗……”

林世严不语，望向阿念。阿念扭看着铺上挂的菜名，嘴里嘀咕，“卤……面……咸菜……笋……笋……面……”

林世严，“你吃，我不吃。”

阿念，“要四俩……”

这声林大哥倒是叫得十分熟了。

那小二走后，阿念将林世严打量一番，忽觉这人跟着自己这一路，还真是瘦了一圈。想起他从前跟着邱允明，不怎么说，饭总是吃得饱的。这回才跟他来半月余，两颊便微微陷了。

阿念开不久，仍有些字怎么也咬不清。林世严听了，柔声纠正，“笋。”

饭后，阿念寻到那店小二，向他打听江宁可有个叫昆的大夫。

阿念，“四两……白面馒。”望向林世严，“林大哥，要吃菜吗？”

林世严形大，面阴沉，双目乌黑如湖底乌金。那张面孔本就如铁人一般，冷澹有余，亲切不足。如今瘦了一分，面孔愈发轮廓分明，更显几分人的杀气。往那儿一坐，周围几桌便没人坐了。

阿念闻言，便将茶杯放，拇指抹去唇上痕。林世严接过他剩的半杯，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馒便上桌。林世严吃得不快，等阿念吃完，放筷，方才敞开肚，将剩的饭一扫而空。

林世严被阿念跟个小鸟雀似的盯着，取了茶杯倒了杯淡茶。他将茶放在唇边沾了一，发觉是凉的，手心便微微发力。不过多久，那茶便冒一丝气。林世严方才将茶推到阿念面前。

林世严闷闷地“唔”了一声。

林世严耐心地纠正，“四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