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

有……想看。

他知程诺现在已经迷上了他，并且很快就会喜上他，结局是一定是如他所料地惨了他。

秦深微微一笑，走过去弯腰抱起她放怀中，温柔地给她顺了顺，低声轻笑：“好孩。”说著，径直走房。

打了删，删了打，打了再删，删了再打……如此重复，不计其数。

程诺的跨年短信是在十一五十九分准时收到的。意料之中。短信容很简单：

那是当然的，秦深想。

我，始终站在我的边，永远护在我的後──二哥，你会一直这麽对我，陪著我，支撑我，对吧。

他们秦家，对家人，一向护有加。

放在秦真的右手动作温柔依旧，然而心中的烦躁却是一浪过一浪，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他不是对程诺有信心，而是对他自己有信心。所以秦深虽然未能亲瞧见，但也大概能够想象得，以程诺那样羞涩向几乎胆怯的弱气格，给自己发送这条短信，尤其最後附带的那个笑脸表，究竟是挣扎了多久，又到底鼓起了多少勇气。

原本清雅的俊脸庞顿时显一种近乎扭曲的阴鸷和狰狞，却又呈现一种奇特的，诡异的，幽灵般的。

待真真彻底熟睡，秦深小心翼翼将他放到床上安置好，又坐在床边默默凝视著他自伤以来，难得不吵不闹，没有歇斯底里，也不依靠镇定剂的天然睡颜，安静陪了他一会儿，快到午夜零，这才起了房间。

现在他在这里凭空想著，却简直可以脑补那只小白兔这麽的帧帧画面。

梦像花一样甜蜜。

回到自己房间门，秦深不意外地看到了一直等在那儿的NONO。见到秦深来了，NONO立刻站直，脱地摇著尾巴，一脸憨厚谄媚，汪星人的狗属展无遗。

秦真就在这样充足而幸福的巨大安全里，慢慢，慢慢地睡去。

他本来还想问：你什麽时候回来呢

笑里是深深的讥讽，却还有一，同样连他自己，也不晓得的温。

秦深无疑是聪明的，可是他毕竟不是程诺。所以就算他能想象，他也不会真的明白，从十一锺开始，程诺拿手机，握住手机，手心湿粘腻的汗，狂不已的心脏，种种或好或坏的期待，以及那许许多多，无法言说的忐忑。

一个是无法无天，一个是一手遮天。

【秦深，新年快乐！】後面附带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表，【O(∩_∩)O】

如果说沈家的传统是不顾一切取豪夺，那麽他们秦家的规矩，就是无视规则，护短成狂。

他左手举著手机，将这条不过六字的简洁短信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忽然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竟然牵一抹，连他自己都无意识的淡淡浅笑。

一双墨染的冰冷瞳漆黑似夜，犹如寒潭千尺，深不可测，偶尔划过一两幽密的亮，都是电光石火，转瞬即逝。

然而，奇怪的是，随著秦真的呼逐渐平稳，曲线优的背脊在温柔的光线里一起一伏，秦深脸上的笑容，却也很快地消失不见，烟飞云散了。

屏幕冷幽幽的蓝光错落泻在秦深丰神俊朗的眉间，可峭的鼻梁却将它们一刀两断。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