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太久了，睛会受不了的。”童乃棠说完，把手放了来。

“童乃棠，我妈妈走了。”穆星俞说。

穆星俞大概是注意到了，立刻就要直起，童乃棠住了他肩膀，刚在找现金的时候，她记得有在袋里摸到一包纸。

最后一句，他声音又变得哽咽，“我会...忘记她...如果我忘记她了，怎么办？”

她犹豫了，慢慢抬手去遮他的睛。

“我今天在网上搜了好多。”他声音沙哑的不像样，“有人说，只要去世的亲人一直在你的记忆中，那她就没有消失。”

童乃棠往右偏，他好像睛都没眨，就这么看着。

过了几秒，有滴，从他的角缓缓溢。

穆星俞意识到上压力减轻，伸右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借她的手掌，隔着纸巾，重重地在睛上。

穆星俞因前突来的阴影，睫颤动了，闭了闭，睛里一阵阵炫目的白光。

“等一等。”

“想哭的时候，哭一哭没关系的。”她没有什么男生必须，绝对不能哭之类的想法。大家都是人，是人就会有难过的时候，难过了就会想哭，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童乃棠从包里取一张餐巾纸，把它展开、对折，然后轻轻铺在他睛上。

安么？这种事不是安可以解决的。甚至不会有解决的办法，这会成为一很深很深的伤，即使时间过去，伤结疤，再随着时间迁移变浅变淡，这样的痛，也依旧会伴随终生。

童乃棠跟着仰看了，网上好像有说，今天是有什么超级月亮。

童乃棠还放在餐巾纸上的手猛地一顿。

穆星俞睛没再睁开，她就这样看着他的侧脸。

穆星俞一顿，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没再动作。

手一片湿，童乃棠手微微颤了，没再收回，而是直接完全侧过注视着他的侧脸。

他今晚如此反常，其实童乃棠有猜到，可当真的从他嘴里说来，她忽然不知该怎么办。

可是一直盯着这么亮的月亮，睛会累的。

穆星俞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只把靠在座椅上，仰一直盯着月亮。

今晚泉不知什么原因没开，小池里只有一个小天使孤零零地抱着个没的花瓶。

不知捂了多久，底纸巾没再扩大湿面积。

童乃棠还保持着侧姿势，纸巾打开，他微微翘起的尾染了一抹粉红，双已经有些了。

只要想想，顾夏有一天会从她的世界消失，童乃棠都会觉得害怕。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放在纸巾上的手也渐渐松开。

纸巾上，湿的地方渐渐扩大。

她说完，他就乖乖不动。

穆星俞垂着眸，把手里的纸巾撕成一条一条，“我原本觉得这条最能安我，可是我想了想，其实不是的，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从我的世界消失了就是消失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她这个人了。我的记忆，也会随着时间逝，慢慢变得不清晰，我会渐渐忘记她的脸，忘记她和我在一起度过的很多时光。终有一天，她会从我的记忆里完全消失的。”

穆星俞了鼻，松开握着她的手，把上中间已经完全湿透的纸巾掀了开。

他的至亲，在这个世界上离去了，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