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安轻轻，他垂着的目光落在汤嬷嬷的脸上，又很快转开了视线。

甄兮没再往细想，她转对青儿：“青儿，快去找人来！”

想的如此契合，至少在青儿面前没有破绽。

甄兮突然皱了皱眉。

“是意外。”他轻声。

甄兮：“汤嬷嬷这是，不慎倒摔没了？”

甄兮依然撑着伞，慢慢走到汤嬷嬷边。

“我回来时，汤嬷嬷在等我，她拿了你给我的香，我与她争抢时，她摔倒了，后脑砸在椅

只有一个解释，他是先回屋将披风解后，才发现汤嬷嬷死了的，随后急匆匆跑了来。

她注意到一个说不通的地方。

青儿已被死人吓傻了，听到甄兮的命令，她忙手脚并用爬起来，连上的雪都来不及拍去，连伞和灯笼都忘了拿便匆匆向外跑去，还是甄兮提醒了她一声，她才回过来捡起那两样东西，很快跑得没了影。

青儿突然见到尸，想来不会注意到尸周边的脚印，她此刻将脚印乱，之后再有人来也发现不了异样，只有她和孟怀安知，他曾在所有人之前来过现场。

然而，汤嬷嬷死的地方十分显，孟怀安只要回来，就一定能看到，又怎么会先屋解披风呢？

至于甄兮自己，因早从孟怀安中得知汤嬷嬷死了，有了心理准备，见到这血腥一幕并不慌张。

她顿了顿，想到乐天居里此刻正在行的宴席，又：“去找大小。”

她沿着汤嬷嬷的尸走到另一边，将尸边的雪踩得一塌糊涂，同样变得乱糟糟无法分辨的，是雪上的脚印。

甄兮低看着半跪在汤嬷嬷尸边的孟怀安，半晌后蹲，单手抚在他肩上，轻声：“怀安，现在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青儿早知她并不是原装，她一个“孤魂野鬼”怕什么死人？因此她也不用刻意在青儿面前表现柔弱的一面。

他侧看向近在咫尺的甄兮，清澈的双眸湿漉漉的，像是迷了路找不到方向的小狗。

她刚才注意到，尸边脚印多而乱，应该有汤嬷嬷自己的和孟怀安的，青儿还没走近就吓得摔倒了，旁边的脚印没她的份。想来不久前孟怀安回到院里看到汤嬷嬷躺在地上，便过来查看，确认她已死了之后，这才慌慌张张跑来找她。

天气冷了之后，甄兮就用侯夫人送来的布料给孟怀安了各种保的服饰，包括一件披风。她记得，今日孟怀安来的时候是穿着披风来的，那么走的时候自然是穿着披风走的，可后来他匆匆跑来找她时，他的披风却没在上。

至于他对一个苛待他的人的死亡如此悲痛是否合理的问题……

汤嬷嬷就躺在屋檐，她的后脑磕在凸起的台阶上，方的血不多，只是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掺着痛苦绝望与惊恐，凸的两颗珠叫人一见便心发颤。

甄兮通过原著知汤嬷嬷苛待孟怀安，但旁人不知啊，汤嬷嬷想必也不可能将苛待主的事说去。可即便她说了也不要紧，孟怀安很小的时候就由汤嬷嬷照料，十来年来，即便她苛待孟怀安，孟怀安对她产生孺慕之也很合理，那么他乍一见到陪伴了自己十来年的汤嬷嬷死亡，绪如此激动便可以理解了。

在孟怀安面前就更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