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他不止一次在华霄耳后看到这一朱砂。

这是他求阎君的最后一件事，他的三次机会就这样用完了，只是跟当年他请求阎君替自己找她一样，结果都是没有找到。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华霄回来了。

鬼王的背脊一僵，这气息……很熟悉，很像商宁。

大佬的目光对焦，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被这个世界踢去，映帘的是熟悉的书房跟与穿鬼王蟒袍的狄琰，立刻便意识到自己回到了三百年后。

少年在那白光中失踪后，不知遭遇了什么，也不知他是如何死亡的，此刻只是静静地靠在狄琰肩上，没有任何反应。

楚云非陷在那种自爆元神的痛苦中，系统为了保护他，直接屏蔽了他的五，令他陷了浑浑噩噩的状态里。

狄琰自嘲一笑，怎么可能呢？

但是，更像另一个人，像她……

他了华霄三百年，忘不了她。

狄琰几乎立刻跌回了梦中，三百年前他失去她的时候，她也是靠在自己怀里，用同样的方式在碰自己。

他从书桌后起，绕了来，走到了敞开的窗前，看着岛上那株白的花树，心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梦了吧。

“我不是应该灰飞烟灭了吗？”少年的声音喃喃地响起，“为什么我还能再见到你……”

他霍地转过去，当在房中看到熟悉的少年影时，狄琰不知心中到底是兴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

商宁上穿着白的衣袍，因为骤然死去来到阴间，所以还有些浑浑噩噩，见狄琰过来也没躲。

三百年后，他跟商宁无数次亲近，指尖曾经抚过少年上每一寸肌肤，从来没在他上见到过这鲜红如血的印记。

他一秒钟状态，里迅速地积起了泪光，用一种朦胧又哀伤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颤抖着伸手想要碰他的脸。

那里一朱砂，鲜红如血，几乎要灼伤他的睛。

狄琰到前一片模糊，

此刻，这一缕魂魄被某种力量从那个时空行拉回来，重新在阴间凝聚，又在鬼王的阴气中稳定了来，系统才解除了屏蔽。

他走上修仙这条路之后，才知她当日是选择了一种怎样决绝的方式，自爆元神，魂飞魄散，天地之间再也不会有华霄这个人。

华霄……商宁……

狄琰抱着浑浑噩噩的他，周释放了森森的阴气，将他虚弱的魂魄包裹在其中，轻声安抚：“没事了，你回到我边了。”

大概是因为他前两天刚去求过阎君，求他找商宁。

狄琰低垂着眸，目光无意中落在了他的耳后。

前这个还魂游天外的人分明是商宁，他不会看错，可为什么他……为什么他会有……

忽然，空气现了一丝波动，书房里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他以为自己这辈再也不会动心了，可是对这个少年，他有种不一样的觉。

狄琰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少年上，抬手摸了摸这张跟她生得一模一样的脸，然后慢慢地伸手将他拥在了怀里。

狄琰神一变，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怀中的人，向后退了几步。

鬼也会梦，但是很少，他想，为什么自己会又梦见三百年前的事？

为什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