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以为番外结局】

“我也怕，再过几年便忘了他的样，这一年以来我一直在画，想把他的样画来，永远地记来。”

萧延礼没让萧老太君说完，他苦笑一声，“有时候记忆模糊了，那份反而更深刻了，母亲，我真的不到了。”

两个男人，违背纲常理，像什么话？

只是他的，那人永不会知了。

萧延礼拒绝了，他说：“臣心有所属，还请皇上不必赐婚。”

萧延礼：“母亲，儿此生已不能再娶妻生，还望母亲原谅儿。”

萧延礼闭了闭睛，仿佛想起那人的样。

“我觉得自己像是得了什么病，好不了，总是翻来覆去地折腾，我想梦见他，却又梦不见他，前两天四郎还跟我说，梦见他又在大街上欺负良家妇女了。可是我，我怎么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余生他能活多久，便要想那人多久，念那人多久，那人多久。

那天回到宣宁侯府，萧延礼便跪在了萧老太君的面前，萧老太君吃惊：“延礼，你这是什么？”

萧老太君忍不住泪如泉涌，这个天立地的儿，这个风光无限的萧家家主，不能求不得，此刻像是只哀伤的鸟，压抑的低泣着，无声地痛哭着。

皇帝尴尬地不再追问，只：“宣宁侯节哀，世上还有更好的女，切莫过分沉浸于悲痛之中。”

在那墙角儿，窝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蓬垢面，坐在地上，好事的小孩去逗他玩，笑他是个大傻。

皇帝追问：“宣宁侯心属何人，朕亲自为你媒。”

又是一次大朝会。

他仿佛站不起来，别人扔给他半个馒，他便爬着过去捡来吃。

样实在可怜。

萧延礼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萧老太君伸手抱住萧延礼，在这一刻，她才发现萧延礼瘦了一大圈，衣服底都变得空了。

而萧延礼自己怎么想的，旁人就不知了，这人心思太沉，猜不透，也不肯说。

*

萧老太君问：“倘若以后你忘了他，是不是就能……”

萧延礼驻足看了一会儿，随行的官员谄媚地问他：“侯爷看什么呢。”

皇帝突然提起要为萧延礼赐婚，说是任怀风征之前的唯一心愿，他必然要帮萧延礼找个合适的人。

萧老太君仰面抹了一把泪，叹息：“母亲不你，这世上没人得了你。只是你才三十岁，余大半生你该如何过啊？”

所幸现在任怀风战死沙场，萧延礼自不必再委曲求全了。

看故人。

萧延礼没有回答。

他也只是嘿嘿一笑，也不生气。

“臣自有分寸。”

萧延礼缓缓：“他已经死了，皇上不了媒。”

一年后，国家逐渐安定，萧四郎与萧延礼分别收复嘉林关与风阳关边境，班师回朝。

宣宁侯，正常吃饭，正常事，甚至还有替萧延礼庆幸的，倘若任怀风活着回来，萧延礼岂不是要应了当初那婚旨，与任怀风拜堂成亲？

萧延礼突然注意到了，走近前去。

*

十年后，萧延礼偶然去了任怀风战死的那个地方，城门已经重建，城墙底是郁郁葱葱的小草，长得十分茂盛。

半生孤寂，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