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就在这种“完了肯定赶不上演了”和“真是天才啊林赛哥”交替的念中度过了接来的一个小时。

林格接过那把墨绿的琴：“我收了。”

老板娘为我推荐了别的琴，但我还是想自己弹一弹，选一选，既然要送，就不能送得敷衍。最后决定买其中一把时，拿到手却不知要说什么送给他。

“送给你。”林格冷不丁把那把三弦琴递给我，“可以转送给你那位朋友。”

我尽可能郑重地把琴双手捧上：“谢谢你，林赛哥。”这样送给老板的那把琴也包了他的一份谢，意义倍增。

不过想起之前他被玻璃店的欧吉桑嫌弃，连拍张照片都不许，如今在这儿，老板娘对他却耐心有加，甚至愿意手把手地指导弹琴，想来林格果真是女桃花质，攻破女从来不费灰之力，攻破男（石哥，许章哥，etc.）好像就总是难如登天。

店里就我们三个人，外面狂风大作，林格和老板娘坐在两把椅上弹琴，我坐在另一把椅上观摩，看林格以光速掌握着更复杂的弹奏和拨奏法，音里已经备了更丰富细腻的表现力。三线和三味线有共同之，也有不同，就像吉他和贝斯，而他沉浸在学习新乐的快乐里，我看着他熟练地改变手法，心想他是不是想起了从吉他转贝斯的那些日。

老板娘也在那段冲绳风味颇足的前奏后忍不住比了大拇指。

林格弹了一首日本老歌，旋律十分亲切，是外婆从前很听的曲，我记得歌名叫，可能因为弹奏的人是一位桀骜不驯的贝斯手，他并没有弹这首歌本应有的女视角的柔百转，然而我却更喜这样的演绎，来冲绳前，脑海里曾浮现过的那个赤脚奔跑在甘蔗林中的少年，我好像真的在他的曲声中看到，看见他停在林中，冲我回眸一笑，好像能随之闻到甘蔗林，泥土，阳光和汗的味。

可能一不小心笑了声，林格忽然扭看我，一脸你在笑什么的疑问。

“你要是觉得破费，就买一把送我吧。”

我如一个丈二和尚，心说还能这样作吗？

***

风歇雨止的时候已经七过了，我们叫了俩租车，在石哥一个接一个促的电话中赶到现场时已经七四十五了，

是只听声音的话，我这个外行果然是被彻底地唬住了。

一曲弹完，竟让人有鼻酸，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动。

我还记得LOTUS有一次客真心话大冒险，任务是拉五十岁以上的路人去看他们的演，要求男女比例一半一半，林格在大妈大婶那儿可谓，换在大叔大伯那儿就狂吃白。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带场的全是五十岁以上的女观众，男一个没有，何旭问他经过这次游戏对自己有没有更深刻的认识，林格说有一，何旭又问那你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李想的？想哥是唯一拉的男观众多过女的，林格看向自己的队长，想哥那个时候其实已经打算分享儿心得了，林格却把话筒递还给了何旭，只说了一句“不用了，我就这样吧”，破罐破摔得非常帅气。

“怎么了？”站在窗前的林格转说，“送给我啊。”

我受若惊：“不用破费了林赛哥，我本来就要自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