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的男人闻言，意味不明地弯起唇角：“还真是一振佛刀啊……那么，你找到自己的佛了吗？”

男人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意和冷锐。

“佛什么的我可不懂，但是……”赤发的男人抬手挽了个剑花，利落地把剑收刀鞘，然后语气低沉而笃定，宛如宣告般地说：“你已经是我的刀了，数珠。”

丘比像是觉到了什么，疑惑地问。

然后，在数珠略微惊讶的神里，红发男径自走到了香案前，拿起案上供奉的佛刀，接着脆利落地刀鞘。

然而沈沉却没有回答它，而是轻轻拿起了枕边的刀剑。

仿佛是在回应对方的话语，数珠的睫羽蝶翼般扇动了几。然后，不知是一瞬还是良久，那双仿佛永恒紧闭的眸，最终缓缓地睁了开来――

沈沉于是缓缓地睁开了睛。

雪白到发亮的刀锋给这个神圣的庙宇增添了一丝肃杀之气，恍如火焰的男人伸手拂过锋锐的刃，向着对面的付丧神问：“此时此刻，手中挥动着你的人，是谁？”

“啊，了一个梦。”

“回答我，”暗金的眸凝视着对方，赤发的男人微微牵起唇角：“现在你看到的、使用着你的人，是谁？”

那是一双非常非常丽的睛。像是包容着萤火星光，云山川，淡漠而慈悲，恰似神佛垂泪，渡众生之苦。

“……何事？”

数珠的睫羽狠狠地颤动了几，他很好地掩藏住了自己刹那的无措。但是，对面的男人显然并不打算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于是再度重复：“睁开睛看着我，数珠恒次。”

――不

“梦？是怎样的梦？”

红发男望着他，眉峰上挑，语气慵懒地回：“我啊，并不懂佛……不过有一件事，我是明白的。”

我名为，数珠恒次。在世人的价值观数次改变的漫长时间中，一直在寻找佛究竟为何。”

“对啊，今天是一期一振审神者的卸任日，不是约好了要去接回粟田余的刀剑吗？”丘比乖巧地蹲坐在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尾巴：“说起来，沈沉大人这次睡得很沉哦，难得见到你晚起呢。”

自称数珠的付丧神睫羽轻轻颤动，难得了一丝黯淡茫然：“这世界充满了痛苦。缓解痛苦之法即是信仰，亦是僧人的职责。但是，我尚不知，为杀人的，去守护佛，如此存在方式，究竟是对是错……”

丘比的视线于是跟着看了过去，然后凭借自大的数据分析能力，白的小兽立发现了这振刀剑与之前有所不同的地方：“咦？这振刀看起来好像……唔，变得更加古老了？”

平静的询问却像是一柄重锤，猛然敲击在了心上，以致于数珠有一瞬间的愣怔。然后，他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像是在温柔地诱哄，又像是在冷酷地命令：“睁开你的睛，数珠恒次。”

“……已经到早上了？”

数珠的睛里凝刻了那红发金眸的影，良久，他像是叹息一般地说：“是你……这就是，佛所说的缘吧。”

“沈沉大人……沈沉大人该起床了……”

属于丘比的声音于朦胧间传来，从浮游缥缈渐至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