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寥落。

因为年久，盒已经发黄，边缘绽开，一如这间屋般破败，刚打开盖，就飘扑鼻的灰尘与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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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晕开的痕迹残留在字迹旁，尽涸多年，仍无声地述说着曾有人对它落过的泪。

荆屿翻开扉页，上面是力透纸背的赠言：

里面是本影集，老式的，金银丝的绣封，隙里卡满了灰。

直到楼上传来关门声，他才松开手，一拳砸在铁门上，仿佛这样才能把自己从旖思里拉扯来。

鹿时安先以为他看见自己了，可渐渐的，她发现并没有。因为她没有开灯，从他的角度怕是只能看见漆黑的一扇窗，可他就那样仰站了许久，才终于转过，跨路灯的清光里。

来接你。”

荆屿几乎已经记不起自己究竟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荆姝。

纸张已经泛黄、发脆，边缘裂开的地方被人用胶带纸又细心地贴了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母亲似乎一年比一年瘦弱苍白，里也从没有这样的光彩，有的只是被香烟缭绕的雾蒙蒙一片。

鹿时安手扶着玻璃，只觉得他看起来太过寂寞，甚至让她想要去抱一抱他。可是为什么呢？

听见她轻快上楼的脚步声，荆屿扶着门的手却越越紧。

第一张照片是三个年轻人在天|安门前的合影，照片已经有些褪，只剩红墙依旧鲜艳。

毫无人气的一间房，没有温，也没留过多少值得留念的回忆。

而左侧，女孩留着齐耳短发，穿着无袖的连衣裙，歪着脑袋靠在中间女孩的肩，唇红艳，对着镜笑意嫣然，眸光晶亮。

【致姝，愿年华似锦，岁月如歌。】

落款是个单字，城。

他遥遥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

鹿时安躲闪不及，与他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

直到她以为错过了，打算离开，才意外地看见他从楼栋走来。

右侧的青年发微长，着框镜，中和了特有的那种温柔，看起来稍微有了些棱角。他穿着件印了花英文的T恤，看起来一也不像那个年代的人。荆屿知，如果摘了这副镜，他看起来会和鹿时安更神似……

阁楼上一片静谧，这竟让他意识地吁了气。

“荆屿……”

推开门，月光从窗照，给屋里简单的陈设染上一层清冷。

中间的是个清瘦娟秀的女孩，个在三人之中最小，巴掌脸，扎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穿着朴素的白衬衣，还是有挡不住的灵气。

翻了一页，又一页，几乎都是三个人的合影。

黑暗里，鹿时安手抚在唇，轻轻地念了声。

帝都的山山

鹿时安一门，就跑到客厅的窗边，她以为大概会在小区大门的位置看见荆屿，可是没有。

也几乎是同一时刻，小区里的路灯渐次亮了起来，荆屿恰好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后退是夜，往前是光明。

心如鹿撞。

就像觉到了什么，走了一半的荆屿忽然停脚步，回往楼上看。

她灿然回眸，“嗯。”

他放书包，蹲从最层的屉里翻个鞋盒来。

回家的路，荆屿走得很慢，以至于到家的时候又已万籁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