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大概是疯了，她总是有意无意将楚衍与另外一人混合，时而决绝时而温柔，怕是她自己都分不清。

少年轻缓一笑，又忽然歪歪脑袋问：“前辈如此在意这把刀，甚至不惜花费巨大代价也要寻回此，也因为这是前辈耗费心血最多的一把刀吧。”

纤长手指在刀锋上顺势一抚，手指没有血完好如初。女修轻轻闭着睛，模样严肃又凝重。

他轻轻一笑，继续劝女修，“不完也是一种完，至少在我看来就是如此。”

说对了，楚衍心中了然。

最后一段话，已然显女修为大能修士的傲骨，是不由分说也不能拒绝的傲，山般重的阴影遮蔽视线，不见前路也看不到光亮。

黄衣女修糊涂了，楚衍若能装作那个人，说一句轻飘飘的原谅与饶恕，就能全而退，也许还能另有收获也说不定。

“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女修也笑了，漂亮面孔上了几分迷离与凄苦，“你不怪我，当真不怪我？”

“是，是我认错了人。”她一字字冰冷地重复，之前那种压山脊压迫万的气魄，又陡然间回来了。

黄衣女修瞳孔收缩了，她的微不可查地颤抖一瞬，又被她自己行捺来，不表分毫。

不因为它有多珍贵，而是因为它是唯一一件未能被我销毁的失败之作，是我时刻铭记在心的耻辱。”

说变就变毫无征兆，楚衍算是见识到这女修的本事。修为差距太大，楚衍也被压迫得不过气来，心脏狂乱动几裂开。

女修的泪戛然而止，明明泪痕还在她面孔上蜿蜒而，她的睛中却没有丝毫哀恸之意。

可他神魂中的骄傲不许楚衍如此，他平平静静地说：“前辈又看错了，我不是你等的那个人。”

似乎她本不用什么，就将探

也许是她的态度太自然，也许是女修的表太哀伤，楚衍竟不由自主地心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想求。”突兀之间，女修的话音又是和风细雨温柔轻快，“可否让我看看那把刀？”

楚衍冷旁观，都觉得一丝寒意顺着背脊攀爬至颈边，冷厉锋锐犹如刀光。

“我谢前辈曾经铸过一把好刀，也十分欣赏你追求完的心，但还请容我再次拒绝你的请求。”

他伸手把那把绯红短刀递到女修面前，黄衣女修虔诚地接住了，凝视它的目光，像是母亲怜地注视自己的孩。

“多谢前辈好意，这把刀我用得趁手，并不想换。法又如何灵又如何，我不在意外好坏，只在意是否与手中兵刃心心相映。”

“依我之见，大概前辈铸就这把刀时，曾想将其炼成仙。可惜最后功败垂成，还是耿耿于怀未能忘记。”

楚衍忽然明白了，之前他听到的那段过往的确为真而非虚假。也许是这女修的记忆，也许是他手中这把刀的记忆，交织为一分外真实。

那是命令是不耐，楚衍已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不愧是她心打造的一张脸孔，就算黄衣女修垂泪哭泣时，还是十全十无一丑陋。唯觉弱堪怜，而无丝毫狼狈。

“如果不是我错事，你不至于落得此等地步。”女修默然地垂，晶莹泪滴扑簌而落，不一会就晕湿了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