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本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锐直觉提醒他，再往前一步就是无尽深渊，现在转就跑，尚有一线生机。

意料之中的拒绝，简苍并不惊讶。但凡楚衍能低懂妥协，他都不至于被今日的困苦境地。

“灵山大典十年一次，算是上界比较重要的聚会之一。十年筑基的修士，不论年龄不分门派，都可聚集在灵山等候筛选。不需夺得筹，前十名都有丰厚奖励，功法玄灵石珍宝，随意挑选。”

“我不得不前。若我甘心堕落无大志，又怎能助尊报仇雪恨？”少年笑了笑，没有不耐唯有定，“尊一片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既蠢又笨，怕要辜负尊一片好意。”

运怎样。”青衣修极罕见地惆怅了，他的话音分外温，“如果可能，我想让你一生安安稳稳地活去。只要你平安就好，没多修为，本尊也心甘愿。”

“只是灵山大典名额稀少，偌大的上界只有一百之数。上等门派各持有四个名额，其余修士就只能靠自己一路筛选拼杀了。能在灵山大典脱颖而的修士，每每都有大造化，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两面三刀抨击苏青云的行为，楚衍还是说不。他有些生地转移话题，又问简苍：“尊大人，灵山大典是什么？我大概能猜，灵山大典事关重大，否则苏青云也不会以此为筹码，来要挟陈世杰。”

他相信楚衍的心智慧，也看少年细瘦躯蕴藏的莫大潜力。总有一日楚衍会脱困而腾飞于天，那时鄙视嘲他的人，只能呆呆张嘴默然无语。

尊这样脆直白地夸奖自己，还是第一次吧？楚衍愣了愣，反倒有些不习惯。

如此犀利又不留的回答，还是简苍本人风格。记仇又小心，还动不动话语恶毒打击自己，可楚衍竟不生气。

“用得着的时候才叫尊，你当我这么好糊？”简苍一抬眉，“怎么，不怪我搬是非，挑拨你们师徒俩的关系？”

的确不该怪楚衍，要怪就怪那视苍生为棋的人，自以为在上无所不能，殊不知站得越场越惨。

刚刚升起的微妙好，又因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消退了。楚衍也不生气，眉一扬笑得开心，“不是还有尊么，您见多识广能为非凡，必定比我师父有用多了。”

“随你，本尊也信你。”青衣修神柔和，“本尊亲自选中的人，怎能无傲骨？不仙，修士总该有执念有持，初心不改定如斯，方能成就大能。”

并非之前忍气吞声的自我开解，而是发自心的宽容。相这么长时间，足够楚衍看清简苍的本，也能对他抱有信任。

楚衍想了想，目光狡黠地问：“既是如此，尊大人必定是灵山大典前十名，不，必是第一名啊。”

简苍一皱眉，微凉手指又碰了碰楚衍面颊，又轻轻叹息：“还是这副呆呆脑的模样，你怕是胜不过陈世杰。”

简苍这等反应，着实令楚衍吃惊。

简苍斜了楚衍一，勉接受他避而不谈的态度，“什么都不知你都敢赌，还真是胆大。”

见楚衍还忐忑不安地望着自己，简苍却笑了。笑容惊艳而短暂，足以让时光凝固让微风停驻。

平时越是冷厉嘴毒的人，说起贴心话来，越会令人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