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仰着，她用尽全力眺望着视野中最远的天际，眺望着那层层暗云中坠落的一丁微光。不知

临行刑场前，李复瑾曾亲临汝坟殿，站立在她面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复瑾窒了一气。

空待了良久，远终于有囚车行近，列队森严，延得极远极远。四周皆是轻甲劲衣的禁卫，整齐冷厉的气势透着凛冽。囚车的中央是一名女，着枷锁，腕足覆链，一素衣迎风飘徐。她的脸明明是苍白憔悴的，可那淡定冷凝的神却无端有着某种凛人心神的威迫，令人不由噤声。

，也是戒慎。而此次刑，又是大凉自复立以来所置的第一位极刑犯人，况且她的份又这般特殊，更是惹得整座云州几乎坊间倾动，共赴南山刑场一观。

定国公主。白昭仪。

“你怎么来了。”

从始至终，一直在最后一刻，他一直都在以为她只是在同他赌气。他令赐死，他用死来迫她向他低。他们两个之间，他从未真正认为自己错了什么，对她有何对不起。即便到了这一步，他依旧在用力维持着他的那份尊严，等待着她低说那一句“愿意”。

四周纷纷凝寂来，无数视线静静透望，一时皆屏住呼气。不过片时，另一架步撵姗姗临至，竟是帝王降临。四周的场卫呼喝着命众民叩拜，一时之间，上万民众尤若一场海浪，徐徐跪拜，共奉贺词。

然后，她便立即被人推搡着押上囚车，覆上枷锁，被带来了这里。

她了一笑，双颊苍白得没有一血，依旧是那一句，“你休想。”

慕容素倏地便冷笑起来，既是自嘲亦是不屑。她深幽的目光透一抹冰凌，冷诮：“你休想。”

他冷冷一动手，周侧数个禁卫立即上前，拽着她将她拖到极刑台上，利用冽的铁链将她捆于刑上。慕容素发现，那刑尚还是崭新的，没有一丝血迹。风将那石浸得冰凉，凉意透过她的背脊，一侵她的。

――那是他片刻前所问的一个问题。

尽已了，可阴冷的风却依旧凛冽，冰凉的山风掠过鬓颊，刮得她双颊生痛。天际一片灰暗，乌云暗卷，一丝阳光从沉沉乌云中透过，坠来，落在遥远的山巅。

那一刻她望见他，意外的，心再没了任何起伏波动，如浸海的凉月，竟是异样的平静安宁。她终于知，早在火烧灼皇城的那一刻，她心中对他的期望便都已消失殆尽，消失得彻彻底底。

“素素。”李复瑾静静看着她，“若你愿从今以后，不再别扭，我们好好在一起，我可以上撤销行刑。过去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冷风呼号，拂得她的衣袂与发丝肆意飞飘。遥远相望，就如一个白衣谪仙，傲然孑立。她忍不住铺天的冷意，浑打着寒颤。咬紧牙关，克制着那刺骨的冰凉。

“不必。”

“我来看看你。”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终只说了这一句，神说不透的陈杂。

极刑台上是一片寂静，尤若寒风卷过山巅，耳只余空风呼号。静立在慕容素前，李复瑾默默凝望，低声问：“你还是不愿吗？”

他说了那样一句。那一瞬间，她才知，这才是他一直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