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素静静倚着榻坐起，意识呼喊了一声。刚一，却蓦地想起，琉画在数个时辰前便已经走了。

他说的那些她都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想知娘亲去了那里，可是有人告诉她，她娘亲已经死了，她着了一把火，死在汝坟殿中，死在那烈火之。以魏国长公主的份，殉国而死。

她只想让娘亲多陪陪她；想让父皇多看一看她，多关心一她。

他说，她的姓，应该是慕容，她叫慕容素。她是他的女儿，而她是这燕国的公主。

朦胧中，却似乎总有一个少年，长静立，姿俊。他的衣衫永远如墨，总是仿佛化在深的夜里。他张开臂腕，眉目冷淡，却总是在她最伤心、最需要的时刻，默然陪伴，他的话语穿破了梦境，清音淡冽，如风徐耳畔，“有我在。”

娘亲也好，父皇也好，他们都对自己万分的好，可是却从没问过她，她想要的是什么，所愿的是什么。

可他们从来没问过，从来都没……

她怔了怔，不由自嘲地笑了一，可是那一抹弧度方才倾扯，却不禁失了笑容，心涌溢悲凉。

有他在。

醒来的时候，天外尚是黑夜，殿中只火微然，目一片荒寂。

她还记得，那是娘亲最久的一次没有来见她，整整有十日，不曾见到娘亲的影。她一直坐在树，等着娘亲自山间那条小过来。莫钰伴着她等待，她等啊等，等啊等，可最终，等来的却只是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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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实她本就不知，不知娘亲是什么长公主，是什么女帝，自己姓什么慕容。她自懂事起便一直生在那座山苑，不知自己的份，不知她是谁，只知她一直是这样生活着，似乎也该这样一直生活去。

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

他说，他知她叫素素。

独自了榻，她悄声燃起一只微烛，照亮了些微黑夜。殿中未燃炭火，旷大的殿室似有冷风回，幽幽呼啸在耳侧。她觉到冷，却未给自己加衣。独自坐于镜前，就着微弱的烛，望着自己的脸庞。

……

而其实，她真的很想说――

静静为自己梳了一个简洁的鬓发，她放木梳。自一侧摸一枚陈旧的木匣，轻拭去匣上铺落的残灰。她淡淡凝视，良久

再后来，燕国也灭了。

娘亲、莫钰一起，这样平静又安然地生活。可是突然有一天，兵侵袭，战火纷起。他们说魏国陨灭了，就好像一颗耀的灼星，毫无预兆地坠落，坠到了世间所有人都望不见的深，再没有声息。

他说，他是燕国的皇帝。

静静平躺在床榻上，慕容素睡容宁静，凝阖的角微颤，悄然坠了一滴泪。

“琉画。”

她瞬时又从在上的公主，成了最为人唾弃的阶囚。那些人叫嚷着让她去死，因为她是前朝公主，她就该去死，转瞬之间，似乎她的存在都成为了一种最深的错误。那些人喧嚣着，厮打着。她的世界一片凌乱，火，兵戈……却从没有人愿意听一听她的声音。他们只问她是谁，没有人听她的声音，没有一个人。

然而这一天，她的生活却变了。她成了所谓的公主，住了这个繁华辉煌的城。她一人之万人之上，却好像一只被华笼邀困的燕雀，再没有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