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良久，终于清吐这样一个字，似从经年尘埃中拾起。

她长久地默望，为他敬了一杯，“你可还记得，你曾经的名字？”

聊到最后，天空的最后一丝光亮都已然不见了，深的夜静静笼罩，将室中投一片朦胧，微纱轻盈，红烛摇曳，梦一般的迷蒙。她似喝的醉了，绯红的双迷笼惺忪，慢慢述起当初的离别，笑不似笑。

第133章欺骗

莫钰没有说话。

他恍然怔了一，被酒熏染的神思忽地似清醒了，僵定了很久很久。

慕容素怔了怔，“淮？”

“……我当时真的很气，心想，你走就走了，不要你了……”

“莫钰，你知吗？”她执起盏，双眸静视着他，黝黑的瞳似落了碎星，异样的闪亮，“该还的，总是要还的。”

“你想要我还什么？”他有些怔愕，完全不曾听懂。

――“淮。”

“嗯。”他垂，记忆被烧得，神容淡漠，“我只记得，我生在淮河畔。那时，我的父母和兄长，都唤我小淮。”

……

回思起那一枚蜻蜓，他不禁泛起了窘迫。那时的他，得知她将成婚，心思黯然，是真的以为自己一去，这一生都再不会相见。怎知岁月迷蒙，造化人，反反复复，竟会是而今这般光景。

然而一秒，她将酒饮尽，倏地扑上前，深深吻住他。

。

“真好，你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她轻轻一叹，仰颌透过的琉窗望向天空，凝望黑夜来临前那一稀疏的星辰，低声呢喃：“我已经……快要忘记我自己的名字了。我真怕有一天，我再不记得，我是谁了……”

猝来的吻婉转而深，并不似当初那般轻盈，反如夏花般香郁烈。中逐渐有了冽酒的气息。她逐渐张开，将那一丝酒一送他的中，逐渐吞咽去。

“嗯？”

“淮……”她轻轻念着，念了片晌，臆都似乎逐渐温了起来，许久笑：“它比莫钰更适合你。”

他也喝的有些迷醉，双颊泛着通红。听见她片碎的言语，神苦涩，“当时，你要与他成婚，我……”

莫钰的大脑瞬时一片空白――

“莫钰。”默默对酌半晌，慕容素又忽地轻轻唤了一声。

“我知！”她轻喊了一声，驳去了他的话语，似乎是醉语，神却深，“当时，你还吻了我。”

“嗯。”她微笑，凝眸注视着他，“在你叫七十一与莫钰之前，你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慕容素执起一个空坛，想要倒酒，却怎般都再倒不。趁着他正值迷惘，她悄无声息自膝边取了一壶新酒，斟满酒盏。

莫钰的神思瞬时

“曾经的名字？”

曾相识数年，重逢一年，却从未有过一次交谈，如而今这般郁深沉。他们从暗厂说到雪山，从相识说到重逢，从大燕说到凉国……似要把此生的一切都说尽了。数年的分别，似乎在叙说逐渐不见，只余苦痛余烬后的惺惺相惜。

“……还说，要有自己的生活……”

“……你当时，那样冷漠地说要走，不再护卫我……”

那一天他们喝了很多，说了更多。

“不会的。”凝神注视她，莫钰的声音很轻，“我会记得。”

莫钰的神思顿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