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静，前现一张妍容颜。

“姑娘。”

心一瞬变得五味杂陈，李复瑾的脸上没有一丝表，嗓音略带喑哑，“你……叫白芷？”

他抿了抿唇不曾回答，似乎默认了他这般说法。静了很久，终于一叹，“罢了。”

铜镜中映一张素丽姣好的颜容。黛眉弯柳，妆靥似雪。层叠繁绕舞衣已经换，转着了一浅青装。这一相较先前的妆乍见颇显寡淡，但清衣素发，却是艳颜无法比拟的清寂。

殿中静了一刹，他不带绪的问声又起，“你是哪里人？多大了？”

“民女白芷，乃敬北王府上舞姬，而非陛所说的，素素。”

“素素……”他不由自主地唤声。

慕容素退了一步，慢慢垂眸。

·

……

“你……”心里微微泛起酸涩，忍着心痛，隔了半晌低低开，“可是一直在云村？”

“成了。”李祁景的面上携着重的疲倦，吐息之间酒气微醺。

觉到主人略有异样的绪，岳忠又：“王爷在担心白姑娘？”

花费数年的筹谋，自这一刻总算看到了些许结果，即便是岳忠，也不禁松了气。虽一直留在府中待客，但于宴上的传闻他多少也略有耳闻，忍不住问：“那白姑娘……”

“她表现得很好。”说不透心里是种怎样的绪，李祁景淡淡。

“这妆容，姑娘可还满意？”

李祁景方一踏府门，等候良久的岳忠立即上前，“王爷，怎么样？”

慕容素怔了怔，镜中的人影云鬓花颜，婉约清丽，一如她尚为公主时的妆容。彼时大燕还在，父皇还在，莫钰如笑还……

盛宴压尾那一阙斩雀舞，刚似利剑，柔若轻舞，可谓绝代倾世。不过数个时辰，整座云州已然轰动。人皆传绝世斩雀重现世间，献艺的舞姬白芷甚乃大燕定国公主重生，化为凡仙复临尘世。

婢女琉画巧声问询，她双睫一颤，一瞬恍回思绪。

“民女自幼习艺，承蒙王爷垂帘，得以为圣献艺，乃民女毕生之荣。”

“你隶属敬北王府？”

她心中一动，悄无声息地收回手，慢慢伏，“民女白芷，参见陛。”

“民女乃云州城北郊云村人氏，今年十九。”

“你……”李复瑾心一顿，盯着那张若隐若现的面容，抑住了臆翻的复杂绪，“你抬起。”

骤起怒意。

“是。”

绿鬓衬清颜，雪腮绘绯靥，除却额间那一枚绯月的花钿，一切，都同记忆中那个女的面容一斑。

不仅很好，也是最好的一次。连他都未曾想到，一向清心少的皇兄都会被其引，着实令他也颇觉意外。

“很好。”

“

殿外忽然一阵步声传来，一室的人婢女乖觉地跪拜，无声退了去。慕容素了然起，还未及拜，垂至前的手立时被扣住，同时伴来一声轻唤，“素素！”

一向淡寡的帝王公然临幸一名舞姬，着实令人惊讶。然而倘若对方是位倾城绝代的丽人，却又教人无端心生契合之。

顿了顿，仰望向缈淡的星月，声音很低，“左右她平安了，未来怎般，就看她自己的机缘造化了。”

耳侧传来一声轻唤，慕容素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