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静静地靠着。

咨平殿的这个位置，本是为帝王准备，雕龙绘凤，极尽繁复，整个椅zi也显得十分庞大，贺卿整个人完全陷ru椅zi里，看上去有些伶仃之意。贺照注意到，她yan睛xia面一片青se，很显然这几日休息得并不好。

在贺照的认知之中，不guan是从母后kou中听到的关于贺卿的那些事，还是他自己亲yan所见，都能证明她的qiang大。

所以他一直觉得，贺卿就像是一座需要仰望的山。在贺照小小的心里，贺卿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也是他嘴敬仰的人，他学习的榜样，她应该无所不能。

但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她其实也会累的。

“陛xia可知，什么才是一国之本？”贺卿rou着太阳xue，忽然问。

正在chu神的贺照微微一愣，但他没有犹豫，“民乃国之本。”这是贺卿，顾铮，以及所有先生一致的看法，没有可怀疑的地方。

贺卿diandiantou，睁开yan睛看向他，“那陛xia以为，什么是治国之dao？”

这个问题，贺照就有些迟疑了。但他的先生们几乎全是儒生，从小受儒家思想，孔孟之dao影响，所以能教给他的，自然也是这些，因此他很快回答dao，“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这答案也不算错。”贺卿微微颔首，“历朝历代，都是以此治国的。”

但还不等贺照松一kou气，她就又微笑着问，“可是历朝历代，以圣人之dao治国，却始终不能真正千秋万代，永世延续，又是为何？”

一个朝代短则数十年，长则数百年，总会有消亡的一日，被新的王朝所推翻，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在此时，人人都kou称“皇楚千秋万世”，可实际上就连八岁的贺照也很清楚，那只是一种mei好的祝愿。

圣人之dao自然是不会错的，那又是什么地方chu了问题呢？

这个问题，就有些超chu贺照的认知了，他皱眉思索了半晌，还是看着贺卿摇tou，“请殿xia教朕。”

“其实治国之dao，开始时并非只有一种，陛xia可知？”

“自然。先秦时代，诸zi并chu，百家争鸣，光是liu传到现在，还能在朝堂上寻见影zi的，就有儒、dao、法、兵、墨、纵横等各家。”贺照dao。

“后来秦用法家，汉尊黄老，直到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才奠定了儒家的地位，一脉相传至今。陛xia又可知为何？”贺卿问。

贺照摇tou。

贺卿便继续dao，“天人gan应，君权神授，三纲五常，可以说是完mei贴合了帝王集权统治的需要，自然就一直被尊崇。历代帝王，只要不想把自己手中的权柄分散chu去，就不得不继续承认并维护这套学说。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主liu思想，将其他各家压过。可是细细追究，董仲舒的儒家，真的还是孔孟的儒家吗？”

贺照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孩ziai努力理解这番话中的意思。

见他这样的反应，贺卿忽然觉得后面解释的话都如此苍白。

她知dao自己在zuo什么，可是贺照还不懂。

说实话，贺卿不知dao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他将来又是否能够理解，会不会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