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炽呼微紧，挥手示意香椽退。他轻轻摇着扇，声音低哑：“无事，你好好睡便是。”

平顺见到她吃了一惊，慌忙引着她到宋炽的书房坐，遣了人去通知宋炽。

宋思礼简直不是人！

宋思礼可真够毒的，宋姝的世是宋炽心最深的那刺，稍稍一碰便是血肉模糊。

宋姝不安：“妍，今儿是你的好日，我本不该打扰你。可时间紧急，我怕叔父发现，不敢去找哥哥，只能再拜托你了。”

初妍等得心焦，走到竹榻边翻了翻书，是前朝大家的经义注释。她向来最怕看到这个，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上次宋姝报信，她就和宋炽约定过，有事在这里传递消息。

仪式结束，初妍和石太夫人说了一声要去，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坐了上次门坐过的不惹的黑漆平车，悄悄去了宋炽在永定坊的私宅。

初妍迷迷糊糊地睁开睛，双颊带着睡后的晕红，桃花中波氤氲，呢喃问：“怎么了？”声音又又，带着初醒的慵无力。

他神微暗，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接过香椽手中的蒲扇：“我来吧。”

香椽吓了一，一惊呼声。

少女一描金刺绣大红礼服，发髻致，脸上的妆容尚未洗去。朦胧的光线，她如玉的肌肤洁耀，鲜花般的朱唇艳滴，鲜艳妩媚，态无双。

她回过神来，问宋姝：“他怎么保证你哥哥一定会失控？”

香椽坐在一旁，一边打盹，一边用蒲扇帮她赶着蝇虫。

底无边的暗意。

她帮着初妍将那奢华明丽的大袖长裙礼服换上。初妍这才开了门，回到礼堂，继续笄礼。

宋炽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她歪在他的竹榻上，沉沉睡的模样。

初妍听话地重

宋姝喜：“那太好了。”

石太夫人望着跪于膝，聆听教诲的女儿，中泪花闪现。自己捧在掌心长大的女儿，失而复得的女儿，终于长大成人。可很快，她就要嫁去了。

初妍立于礼堂中央，依次向家人、正宾、宾客、有司、赞者、乐者行揖礼，以示谢。

今儿为了及笄礼，她寅时就起了，繁琐的仪式又格外累人，难免困倦。

宋姝：“他让我跟哥哥闹，问哥哥为什么不喜我，为什么哥哥对我还没有叔父对我好，问哥哥把不把我当妹妹？”

那本不是清明的神。

宋炽应该常常在这边小憩吧。

宾客们纷纷着恭喜。石太夫人亲手将女儿扶起。

初妍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等仪式结束了，我就去找你哥哥。”

比起上次，他的屋中总算有了些许人气，不再空的。黑漆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几排书，窗前的书案上摆上了文房四宝，石雕的鱼戏莲叶镇纸压着一刀边的宣纸，桌一角甚至养了一缸睡莲。

这一招是真真诛心。

小花园中，榆树茂密，夏花繁盛。树上的蝉儿“知了”“知了”地叫着，偶有蜻蜓飞过。

从西山行回来不久，宋家就正式上门提亲。两家已经合好八字，交换了庚帖，再过几日，就是正式文定的日。

靠墙多了一张竹榻，上面铺着竹簟，青黄的竹枕边放了一把蒲扇，几本旧书，一看便是时常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