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笛闻言立就咬紧了牙，竟再也不一哭声。

“哭什么？”秀心板起脸来，“回让主听见了又该难过的了。”

那太监刚想还嘴，却听见房里幽幽一声叹：“秀心，何必为了这小事跟人置气？”

“什么事？”

“才只是奉命行事，不了主的。”

“这不看着蔺主喝去，才于心不安啊。”那太监似笑非笑，一张刻薄嘴脸。

“你说，主会不会……”霜笛搭搭，泪一大滴一大滴地落来。

门前一前一后站着两个太监，为首那个穿着枣红绣海棉袍，不咸不淡地说：“秀心姑娘，陛在回鸾台设万华宴，赏了中上一杯长乐酒。”他一扬手，跟在后面的就端一个朱漆盘，上面不多不少五个白瓷脚杯。

“笃笃笃！”

就没落脚了。

“陛设万华

“怎么会……”霞歌慌忙了手绢给她揩，柔声：“蔺主吉人自有天相，这些小病小灾的，怎么难得倒他？”

原来这天底竟有帝王也办不到的事！

那太监却挡她的手，“陛说了里上，秀心姑娘莫要为难才才好。”

秀心心说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来摘星阁里，走过去打开了门。

“你……”秀心气急，心说这些个才见风使舵都欺负到上来了。她冷笑这里当真薄的很，一个个在蔺尘风光时都将他捧得的，现在那位生了重病，却忙不迭落井石。

“银红缎三匹，东珠一斛……”霞歌叹了气，摇摇，“你说陛赏这些又有什么用？”

“这夜深了，如何都看不见的。”

“这杯酒我会转交给主的。”

“主！”那四个姑娘齐齐喊了声，连忙去扶他。

“可是……”

霜笛刚想答话，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可这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霜笛十五岁的姑娘，自然是好哄的。可秀心几个看遍了风霜，心里都清楚的很，蔺尘如今是活一天算一天，也不知挂念着什么迟迟不肯放。

秀心了声：“谢陛隆恩。”便让霞歌几个都过来领酒。

秀心气得牙，瞪了一双杏，“你不要得寸尺！”

“夜深了，都散了吧。这些东西又没长，怕它跑了不成？”秀心开了，这气氛实在是悲凉过了，让她都待不去。

“我去看看蔺主，若是醒了问问有没有想吃的……”雪琴站起来，整了整裙，“今晚我来看着，霜笛你守明天。”

分了一圈，漆盘上孤零零剩了一杯。

秀心闻言也放了笔，房间里寂静得很，就连平日里总端着那把银铃似的嗓说笑的雪琴都没了声。蔺尘的温柔、宽仁平日她们看在里，如今遭了病痛折磨，心里都不好受。霜笛那姑娘年纪小，前阵听见那老太医说的话，才知蔺尘病得那样严重。霞歌一句话让她不禁又想起往日种种，红了眶。

想到玄明里那位竟然束手无策，又是一阵唏嘘。

蔺尘披着件黑绸棉袍，领一段绯红里衣，他从袖里伸的手腕又细又白，仿佛一就断。他冷看了看那太监，神睥睨，一如玄明里那位。

“我家主抱病不能饮酒，这杯就让秀心代劳吧！”秀心言罢就要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