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一矮，单膝而跪，和她平视相望。

        阿尔瓦黑蓝的瞳孔沉静如海川。他伸左手，把掌心贴在她，像是前辈呵护后辈那样轻轻地了她梳理致的发辫：

        “…遵命。”

        .

        这个男人上实在括了太多光阴。枯木绿、刀弓披锈、蝉与飞蛾都只剩一躯壳、当年在廷上搅起腥风血雨的人已经老了，角现细细的皱纹——

        只不过大梦一场。

        能把人疯的苦难和牵心挂的别离在他的面容上留不痕迹。他依旧是无所不能的典狱长大人，他上当得起一声权臣，承得起一句师长。任谁听来都觉得绝望的经历，落到阿尔瓦掌心成了轻飘飘的霜——

        只不过大梦一场。

        .

        .

        有了格丝这个熟人，她们这组逃小队没费什么力气就被放了驻扎在监狱外的队伍。公主殿被带过来可是大事，年纪稚的士兵们层层传报，三人跟着带路的侍卫一路辗转——前的帷账被人朝两侧拉开，正中一鼎火炭烧得正旺。隔着跃动的红和金，女官意识到主座上是一熟悉的人影。

        卢卡从地图里抬起来，微微一滞，随即面微笑：“……又见面了。”

        .

        .

        塔耳塔洛斯监狱的末日好像是注定的。卢卡待在监狱的第一年第一次看见冰原特有的火油，那是一种一旦沾染就再也无法甩脱的燃烧剂，中央温度达到可怕的一千摄氏度。如今它被背叛的狱卒们尽数泼在固若金汤的铁墙上，火焰从一角开始燃烧，妖冶的红莲裹挟着灰烬扑向冷望着这所严寒地狱的苍天。模糊的人影穿梭在被烤化的冻土上，他们大步逃向这边，他们很幸运，毕竟这些人还有投诚活命的机会。

        第二个燃烧的区域是监狱的军火库。里面曾经装满了燃油、信号弹、火炮和特制硫磺。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爆炸掀起的音浪震得雪花碎成一片白的雾——燃烧的弹壳如烟花般拉着璀璨的尾巴落，星雨般映在卢卡瞳底。他静静倚靠在猎猎舞动的旗帜旁，和众人一起观看塔耳塔洛斯的陨落。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诺顿快速走来：

        “累计抓到了五十三个。没有看见典狱长。”

        他们在各个都设置了关卡和路障，就连小路都有人巡逻。那些人从塔耳塔洛斯逃来后完全了他们的包围圈，狱卒们被很快的扭送到暂时充作牢房的帐篷里。这时军火库发生了第三次爆炸，卢卡推测时存贮在铁质箱里的信号弹被燃了。那些白的红的紫的蓝的绿的黄的烟花冲向天际，划五彩缤纷的弧。

        ——铁楼台隐年华，生生明灭耍；

        ——枯荣不染眉间，辄辄一南柯。

        老师提笔写这两句时，到底是什么心呢？

        卢卡阖了阖，被突如其来的寂寞压得不过气；菲欧娜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边，伸手去接天上落的白飞灰。

        “……塔耳塔洛斯垮掉了。”

        女孩喃喃自语。

        ——卢卡愣了几秒钟，神里茫然的恐惧。他听了这句意味深长的慨，但此刻另一件事更令他震惊。他朝女孩望去，正巧碰上菲欧娜怜悯的神。

        另一个女人的灵魂在她上复活了，时光如般后退，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权谋混乱的年代。那年天降大旱，居亭的荷花尽数枯死，新上任的女王被推来斩首，鲜血溅到青铜钟塔的阴影里。

        Omega倒一凉气，“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