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茫然地踉跄到离他最近的狱卒旁——Omega抬起手臂，掌心里赫然是格丝随携带的小刀。锋利的刀刃骤然卡在无辜狱卒的脖上，行凶者的眶却已经红透了。

        拿着刀的是他，几乎要跪恸哭的也是他。凌乱的碎发粘在卢卡唇沿，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拨开它们：

        “……刚刚是你开的枪吗？”

        “不是、不是我……”

        “哦、不是你……”

        他眨眨，好大一颗泪珠来。Omega移向一个，灯光照在他清瘦的侧脸，他的唇颤抖，连手也在颤抖，“是你吗？”

        “不是我。”

        不是我

        不是我

        不是我

        他们回答他。

        安静静地立在稍远一的位置，并不避开。寒的空气中满是血的腥甜和凋零的迷迭香气，她把稍长的枪铳收在背后，清了一腰间弹夹里弹的数量，然后走到胡乱摸索的卢卡边，规规矩矩的、像是在和典狱长汇报工作那样、面不改地开：

        “……是我。”

        男孩微微愣了一，没什么用的睛睁大了。

        “……是你？”

        “是——！”

        她猛地后仰！雪亮的刀锋着她整齐的黑发掠过，齐楚地削断了她的鬓角。Omega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刀柄在掌心转一个凌厉的弧，一击未中后化劈为刺，重新往女孩脖颈间去！

        铁门伤了安半个上半，她肩膀到胳膊都被烧得红脱，今晚来值班前刚刚换了药和纱布。卢卡手没有留，生着泡的创被剧烈的刺激碾血，安眉尖紧蹙，满脑都是疼痛，连带着反应也慢了半拍，意识阖上——

        她被骤然的一蛮劲推去，随后听觉里落清清亮亮的一声脆响。

        啪——！

        .

        众人都噤了声，恐惧又敬畏地齐齐垂。

        阿尔瓦一巴掌去心底都在颤，骨里却没有丝毫后悔——卢卡斯太过恃而骄，他的杀心是真的，这个小混刚刚是真的想一刀穿安的脖！

        白天的场景历历在目，属的伤还没有结痂。那么多旁人那么大的火焰，在连Alpha都还没好准备的前提，只有安毫不犹豫地撞在了烧得通红的铁门上。换句话说，就算他把事全权交给她……她被烧死也能把小孩带来。

        就凭人家想以命换命的真心……你怎么对得起她！？

        ——你对得起谁？！

        他那一得太狠，打得Omega猛地偏往后靠了好几步依旧跌坐在雪地里。卢卡之前只是前白茫茫一片，现在耳朵里也茫茫混杂一片。刚刚一瞬间对方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到现在卢卡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谁打得跌在这里的。

        Omega安静地、后知后觉地捂住被阿尔瓦打得红胀的脸颊，他另一只手死死抠上心的位置，然后把自己往缩了缩——又是那个熟悉的觉，那里有什么东西哗啦哗啦碎掉了，里面温的东西淌了满地，很快就会被塔耳塔洛斯的大风。

        牙尖磕到，血溢满咙，然后被他慢慢咽去。

        是。

        ……他什么都没有。他谁都对不起。

        Omega不知女官白天差为他死掉，就像不知现在手该往哪放。他的神空空，刚刚清醒的大脑又有混沌。这时候有一气沿着气往上奔，呛得他泪和哭腔一起涌来，他被这尖锐的气得大脑生痛，意识找Alpha求救——阿尔瓦鎏蓝的瞳孔深寒幽冷，锐分明的眉尖把阴影裁疏离的漠然：

        “……你满意了吗？”

        卢卡黯淡的瞳孔一颤。

        权杖猛地戳在地上——冻土裂，飞雪四溅，众人急匆匆伏去：“典狱长大人——！”

        阿尔瓦鲜少这样生气、这样责难小孩。这就像是一警戒线，是惩罚降临前的通牒，他直接发难时很少带有意，就像上次他一句话噎得卢卡斯无地自容，是气卢卡斯站到女王那边擅自算计他。

        Alpha的声线里没有丝毫绪。这是卢卡斯最不想听到的语调，也是卢卡最害怕的语调。低磁的男音公事公办，冷漠如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