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规划的金额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洛兹素来侍奉旧王制，站在昏官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总裁判长把猜测捂在咙里，悠悠地喝了茶，不声了。

        会议最后拟定了在空地上垒造密集的狭窄住房的提案。戚十一听得满肚火气，红茶越喝越上火，结束时侍女们为她撤小屏，她这才发现边那个被称为典狱长的人还没有走——对方发觉了她并不礼貌的视线，矜持地向她示意，“使臣大人。”

        女孩这才发现自己还不知对方是何来，“您怎么称呼……？”

        “阿尔瓦洛兹，唤我洛兹就好。”

        “我很少见你。不对，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Alpha闻言一滞，随即耐心解释，“我奉命驻守塔耳塔洛斯冰原，这也是第一次在举国庆的时候回来。您没见过我，再正常不过。”

        戚十一隐隐压着脾气，“原来您是传说中那位重臣。”

        “谈不上。”阿尔瓦垂着睫羽，没什么脾气的样，“只是在女王边久了……老臣而已。”

        好，好一个老臣。

        这也被称为臣吗？！他们分不分得清什么是好坏、什么是善恶、什么是——什么是人命？

        女孩终于耐不住发作了，她本来就是清冷的长相，低着声线说话更压一清冽如竹的气质来，“我所理解的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多少人的风云和悲怆，都要停止在这即将到来的严寒里；多少生命的血肉泪，都要凝固在你们刚刚签的协定上——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臣——你是有多厚的脸？！

        “——刚刚你说的那些恩泽、那些王威……谁受得起？”

        她指责的味太明显，惹得阿尔瓦终于肯抬看她。仿佛过电一般的视线，戚十一睫一颤，微微愣住了。

        没有形容词能形容他，你又可以用每个形容词来形容他。他的声线被面罩捂在面，所以冰冷、低哑、理。他不回答，反而微微歪，向她抛了另一个问题：

        “使臣大人，您赈过灾吗？”

        ——您知不知，为什么要在赈灾的米中，加一把沙？

        29

        阿尔瓦一脑门官司地踏车厢，任卢卡迎上来给他摘了披肩。Alpha拒绝了晚饭，着眉心坐到座椅里面。老公静悄悄，必定在作妖。鉴于阿尔瓦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过分，卢卡终于在示意可以发车之后弯腰去看大猫的状态——Alpha整个人已经烧得像是一秒就要冒烟。Omega啊呀一声，忙不迭地揽过呼都发的人，单手搭在他额上试图给他降温——侍从赶紧送了和药来，新来的车厢长帮助卢卡把座椅调成躺式，惶恐地嘱咐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叫他们、不要嫌麻烦、服务乘客是应该的……看样是第一次看见活的典狱长，吓坏了。

        卢卡被自己的结论逗得想笑，死的他们就见过么？

        ……的指腹轻轻起他的脸揪了揪，阿尔瓦盖着他自己那件披风，脸颊被度捂一层薄薄的红晕，“……没良心的小东西，笑什么呢。”

        天不早，前后车厢只留了灯还幽幽亮着。Omega脆依次熄车厢四角的四盏小灯，借着外面渗的雪淡光钻Alpha宽大的披风里，“没什么……话说我刚刚灯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则鬼故事，你还没来的时候，在地牢里，诺顿他们讲给我的。”

        “什么鬼故事。”

        “就是说呀，不要在房间四个角都灯。因为你依次去的时候，“它”不知什么时候就跟在你后啦。如果是它很友好，那么当你熄最后一盏灯它就会自己离开，如果它不友好，那么最后一盏灯不等你就会自己灭掉，然后——啊！！！”

        阿尔瓦在黑暗中沉沉笑了两声，他收回刚刚捣乱的手，“就会怎么样——你受惊了？”

        “——它就会拍拍你肩膀然后在你回时把你的灵魂带走、才没有！”

        “咳、咳咳……看样，就算它真的来了，这里也应该带走我的才对。”

        Alpha已经睁不开，“真遗憾啊，没有信仰过上帝，否则我应该还有祈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