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居心？”

        寂静无声。

        “您的夫人尸骨未寒。”

        阿尔瓦又看向了赫尔曼。他眉间是霜雪一般的冷漠和悲悯：

        “别被人看轻了。”

        ――三分浅土。

        赫尔曼终究还是没去棺椁边看一里面沉睡的女人。但是他真要看卢卡斯也不会让他看的，这小孩一定得到。阿尔瓦叹了气，用了力气，几乎要把小孩掐自己的里。他慢慢带着浑都痛的卢卡斯蹲在地上，然后抬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那条细窄的后背，直到臂弯里传来清脆的、委屈的哭声。

        ――半斜阳。

        17

        阿尔瓦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时，她柔弱得仿佛一株菟丝，只有紧紧依靠着边的男人才能活来。

        朦胧的雾气弥漫在居亭间，枯的荷苞安静地垂着――小女孩细瘦的脚腕像是池中荷花的秆。她面无表地跪在铺着厚重锦缎的地毯上，把脸颊枕在女人白皙的膝间。

        ……这是莫大的不敬。

        八棱花如飞雪般漂浮在蓝的瞳孔中，她抬起玩女侍鬓发的手，让缥缈的白烟从指里丝缕般淌而。女人的声线友善、温和、却带着有生来的妩媚，“……您好，洛兹教授。”

        Alpha一甩衣摆，单膝而跪，“见过王后。”

        《与后书》记载，旧政八十五年，吉尔曼王后与当朝权臣洛兹密会。

        密会容不得而知。史官只知在此之后不过半年，两人见面第二载初，王后蓦然发难、拥兵而起。旧臣的锐在外专心扩张版图，还来不及掉转刀就被偷了家――新的帝王喋血而来，以蛮横的姿态驾临王都。

        阿尔瓦湿漉漉地拖着昔日好友的尸站在大厅，看着女人一步步款款而来，眉梢角都是艳的冷漠。

        她璨然一笑，“您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阿尔瓦面无表地盯着脚。他的血和赫尔曼的血从外面一直拖到这里，留两条鲜红刺目的痕迹。

        “女王陛……”

        Alpha的语气摇摇晃晃。他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

        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前这人还活着。

        还与他共同举杯。

        置酒殿上，亲交从我游。

        “我先回去了。”

        ……乐饮过三爵，绶带倾庶羞。

        主称千金寿，宾奉万年酬。

        他了王，脚步依旧不稳。他仿佛走在梦里。仿佛刚刚的厮杀搏斗只是一场幻觉。女王的女侍为他开门，他没有致谢；路过的士兵对他行礼，他没有；他的车夫拦他，问他到哪去，他没有回答――阿尔瓦孤往前走，湿透的卷发狼狈地贴在肩。

        久要不可忘，薄终义所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