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何时上来的？是在他睡着的时候还是刚刚？如此无声无息，难是闻人恒的暗卫？叶右转转心思，沉默地站着，目光发直。

正值梅雨季节，白天还放晴，半夜又淅沥沥地起雨来。闻人恒无声地睁开，听着侧绵长均匀的呼，嗅了嗅空中蔓延的百草的淡香，翻过看向师弟，略微等了数息，见师弟确实睡着了，这才弹一真气，了他的睡。

空气被黑夜坠得发沉，淌得十分缓慢，闻人恒的手悬了半天，最终只用指在他脸颊蹭了一，轻轻他的。

他没多此一举地询问师兄是不是给自己立了个衣冠冢，而是开始打量玉佩。这上面的花纹很奇怪，他在脑中搜索一圈，不记得曾经在其他玉佩上见过这种花，不由得缓缓摸了摸，接着突然意识到什么，说：“芷木花？”

叶右的一歪，陷更深的睡眠。

叶右不答，抬脚向前走去。

闻人恒双一弯，目中似盈了一片烛火般的意，衬得越发温雅。可是虽然赏心悦目，但叶右总觉得有某种说不清、不明的意味在里面，他尚未开，只听闻人恒微笑：“嗯，芷木花。”

“……”叶右有一种叹气的冲动，第二次觉得失忆后遇上这么一个人，自己的运气有差，但又觉得若太容易便会失了不少乐趣，实在没意思。

他被那真气打中的瞬间就清醒了，但紧接着反应过来是睡的位置，脆装睡，准备看看闻人恒想什么，便一直撑到现在。

黑衣人很快觉面前的人不对劲，正要问问，却突然想到“夜游症”一词，傻了，小心翼翼且磕磕巴巴地问：“公你、你能……能听见我的话么？”

黑衣人被他这张脸震得大脑空白了一瞬，呆呆地等了等，见他不开，只一个劲地瞅着自己，便主动打招呼：“公醒了？我们门主有事要去一趟，上回来，公先睡吧。”

门外站着一个黑衣人，听到动静急忙回，顿时与叶右打了个照面。

其实连叶右自己也很诧异。

叶右像是没听见，继续直直地看着他。

叶右完全不准备深究，连都不撩他一，把玉佩一揣，淡定地上床休息。

客栈是天井的布置，走几步便是栏杆，黑衣人睁睁看着他伸脖往望，吓了一，快速跑到他边，生怕他掉去，但又不敢叫他，因为

叶右：“……”

房门传来轻微的一声“吱呀”，重归平静。

他摸摸被蹭到的脸颊，思考了一要不要追上去，片刻后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愉悦地穿好衣服，拉开了门。

闻人恒坐起，先是探了探他的力，然后撑在床上看着他。

一个人凄凄凉凉地爬上山，埋他的坟里。

叶右上的绷带在睡前拆了，昳丽的半张脸勾模糊的轮廓。闻人恒垂盯着，伸手想摸摸，却在即将碰上时不知想起什么犹豫了，一时停住。

黑衣人：“……”

叶右紧闭的双倏地睁开，耐心躺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坐了起来——若闻人恒看见，那一向从容的神绝对会多一别样的绪，毕竟他确确实实了这个人的，无论如何，叶右都不应该醒来才是。

也就只有睡着了才会乖一……闻人恒心里想，为他盖好被，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