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对面是什么，我都要问。

        我问问，我问问......

        一掷圣杯，神明应允。

        二掷阳杯，模糊而回避。

        三掷阳杯，我已经不会解了。

        我的呼忽然急促起来。我想到当时跪在这里的还是陈金默，那时光洌艳，天清明。现如今又是这样，启把自己留在坍陷中心，所有的卑劣与无耻，所有的腐烂与污臭，所有的背德与不堪，连同我的一屁烂账和脓疮，全坍陷到他的里去。

        启的形象忽然又明晰起来，是笑着的，溺到毫无底线。他的苹果香，他的净，他厚的唇，和他湿的、总是悲伤睛。

        原来是这样。

        如果闭上嘴吧就不能一条好狗，那么可能只有我想他的恶犬。而启，从来没有对我提过这样的要求。或许唐小龙、唐小虎和陈金默等等，他们的一辈都被项圈栓死，他们会永远缄默和忠诚。然而我呢，我不知。大约孩童时期启放上天的风筝？还总想剪断了自己的线。

        哥，我欠你的，我得还你。

        “吃完这碗面就赶紧走。”他扯拽着我的衣袖，额角微微冒汗。然后慢吞吞地，小心翼翼地坐了来。

        “今天是我生日！我生日。哥。”

        一年前相同的日，我们还在朋满座中嘶吼着丑陋的未来。我总是说，我早就知从十三岁开始积累与腐烂的会崩溃，但我还是不顾后果地要求了他，他耽溺于好的苦，也一定会亲吻我，安抚我。所以，谁到底更可怜。

        我颤抖着手，用他的手机给杨健发了信息。警察很快就会来。

        “哥，你说，为什么我从小到大的总是错的。”我一边笑一边泪，砸碗里。

        他说，傻仔。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还要这么温柔。明明，有些事，有些恨，一个巴掌就可以滋生，一次带的打就可以发芽，一次冷言冷语就可以让它茁壮成长，一次不信任就可以让它开花结果。可是启总是把它死在土里，然后亲吻我，告诉我过去的无法回，家和启盛永远有光明的未来。

        警察来了。安欣来了。

        启，你醒醒吧，你引以为傲的弟弟，明明什么也不是。他是一个毒贩，一个杀人犯，一个自卑到骨里的人。

        哥，这一次，我帮你一次。

        去他吧，去安欣吧，去过自己的人生吧。

        我还你，一份大礼。

        “启，你他妈卖我！”

        我的成绩，我的，我心里所有的光；我的生命，我的追求，我所有的恨和不堪。完完整整的，一丝不漏的，全还给你。

        启被我压上二楼的时候还在愣神，然后猛地回过来亲吻我。

        他终于还是泪了。烈，明媚，缱绻，不留遗憾。

        “阿盛，阿盛......你摸摸他，摸摸他.......”他抓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肚上，“我们的，好不好......”

        “我不要他了，哥。但他会有个好爸爸的。”我笑了，终于觉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