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沉默。

        最终，克莱恩先移开了视线。他看着床边的杯，语气十分平静：“如果你确实于真心，两天前周明瑞答应你的事仍然有效。”

        回收愚者的任务一共开展了一百零三年，回收的灵之虫数量达到了四位数。教会给的奖励形式多样而且丰厚，而我是最大的既得利者，我得到了一个诡秘之主。

        他不是我使用偷窃偷来的东西，也不是被谎言骗来的信徒，更不是因为父亲而分给我的东西。他是于自己的意愿而停留的，就像选好了地方栖息的候鸟。

        正式和他建立恋关系之后，我仍然保持了我写作的好。曾经写来的故事被我一一翻来修改，加长。在我的笔，我们在法学院里亲吻彼此、在荧幕上演绎别人的人生、在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相遇、建立关系、陪伴彼此走向永生或者死亡……

        刚才听巫师阿蒙的发言，我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写过的一个故事。正当我叹于事的巧合时，巫师阿蒙的故事愈发耳熟了起来，最终我确认了他确实来自我的笔。

        我没有想到自己书写的文字有一天会变成现实。虽然这让作者愉快，但也让我想到了几个问题：我是否来自于谁的笔？我所存在的世界，是否也是某位作者的笔尖？那么最初的那个阿蒙来自于哪里？祂又是于什么样的原因被创造来？

        我忽然间意识到，也许这些问题都不会有回答。支们也不知宇宙的起源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们又要怎么知自己的起？

        作者阿蒙放了话筒：“我的发言结束了。”

        阿蒙们的讨论声蓦然增大了许多，有的阿蒙就自己和作者阿蒙到底是什么关系展开了激烈的辩论，还有阿蒙通过服饰和癖好彼此认亲，俨然觉得对方就是和自己于同一位作者笔的兄弟阿蒙。更多的阿蒙觉得这种说法有待商榷，祂们觉得自己完全天然，诞生祂们的绝对是宇宙而不是笔尖；也有阿蒙嗤之以鼻，认为祂们将宇宙和笔尖划不等号过于自大。

        仿阿蒙叩了叩桌：“各位应该没有忘记我们的最终目的？”

        祂们的共同目的是离开这里。所有的阿蒙都安静了，话筒现在仿阿蒙的手上：“也许我可以解释作者阿蒙的一些疑惑，因为我和克莱恩建立关系的方式比较特殊。”

        从星空回来之后的某一天，我正在寻找有趣的事，突然被拉到了源堡上。开始，我以为是天尊复苏了，立刻向父亲求救。求救的信号被阻隔，无法传递去，我发现周围的时间停止了动。

        克莱恩在源堡深苏醒了过来，他回到了青铜长桌前，发现了我。我意识到将我带上灰雾的并不是“诡秘之主”，而是某个更大的存在。

        灵预警没有异常，我听见了父亲曾经给我的游戏机的启动声。一陌生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它自称“维观察者阅读系统X”，要求我和克莱恩交替阅读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