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同时是两个人，所以他只能是那在他们两个的里都待过的肋骨。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个时辰，或是一天，甚至是更久，孟七七皆呆立不动，握着那肋骨恍如失了灵魂。

“师父！”

呼喊声由远及近，让心混沌中的孟七七骤然惊醒。他像个溺者一般大大地息着，想起了陈伯衍，还有沈青崖、小玉儿、师父、大师兄等等，那一张张脸鲜活而生动，每个人都是他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那他这一路走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是了，他是孟七七。

他似乎……只是这两人的故事里的一个沾满了罪孽和因果的件罢了，他现在要变回去了吗？

“我没事。”季月棠仍是那句话，整个人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卧榻上，目光游离没有焦。他望着屈平，却似透过屈平望着他背后的风景。

孟七七的眸光里掠过一丝茫然，他不由低望着床榻上的尧光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季月棠。

另一边，孟七七在回忆的幻境里，握住了那肋骨。那一瞬间，所有汹涌的都向他扑去，悲伤的、喜的、绝望的、无奈的，充斥着他的脑海。无数张熟悉或陌生的脸同样在他的前闪过，最终定格在尧光那张绝望而痛苦的脸。

亲手杀死一个你发誓要保护的人，那种仿佛把人撕裂得痛苦，能让人的灵魂都发哀鸣。

可他仅仅只是一肋骨吗？

不他曾经是什么，他都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人了。陈芳君说过，他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第一小师叔。

“师父！师父你醒醒！”

季月棠抱屋，掏丹药喂到他嘴边，却被季月棠推开。屈平看着他半染血的模样，急得泪不停地往掉，“你吃啊、快吃啊……”

“这是……怎么回事？”孟七七分明记得青姑应当在五峰岭，可他越想，脑就越痛。

这个人，还恰恰是他走上这条路的原因之一。

思及此，孟七七略显无措地站在营帐中，不知时间逝。而那肋骨被他紧握在手中，骨上零落的红梅在不断地散发着微弱光芒，如同呼一般。

可是那风景中的人呢？

小玉儿急忙抱住师父，紧张地看着他，深怕他又晕过

他会过他们的心酸苦楚，见证过所有的悲离合。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叫他。

他一边哭着，一边将肋骨刺季月棠的心。那一颗颗泪混杂着他脸上淌的鲜血滴落在白的肋骨上，溅梅花。

“对不起、对不起……”

他曾救过尧光，也曾杀死过季月棠。

“对不起……”

他这样想着，手中的肋骨忽然开始发，并爆发一阵烈的光芒。他意识地闭上，却觉一阵摇晃，再睁时，发现小玉儿就在他边，甚至连青姑都在。

尧光的神闪烁着，晦暗莫名，孟七七却看得分明――这个人像是已经病膏肓。他的心病了。

孟七七仿佛能深刻地受到尧光心的想法，彷徨、痛苦、无助，却又不得不持。那一瞬间他是尧光，又是季月棠。

他的睛里一丝夹杂着痛苦的茫然，末了，他缓缓：“我就是我啊……否则我还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