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贤，我觉得这个设定…有吓人。”他转过来看着我，目光却没有聚焦在我的脸上，而是茫茫然望着远的一，“这太不像人，却又太像人了。这种集智慧的飞速发展，这种团结协作的默契，很好，很像人类。但这种对个价值和痛苦的漠视，这种绝大多数人只是在自动运行的麻木，很可怕，但也实在是很像人类…”

33.同舟

“但这只是极少数人吧？大多数人的想法还是很平庸无奇啊。整个网络不会被千篇一律的重复想法淹没么？”

“而这只章鱼，即将把手伸向宇宙，让星际空间也成为它大脑的一分。”我中有些澎湃——创造一个太空文明的艰辛，真是谁玩谁知。

我写完这句，愣了一会儿，又全数划掉。

叶表有些扭曲：“这种文明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不会因为同质太严重，文明展缓慢么？”

泡好咖啡，摆好饼，上好厕所，一个垫压在屁，一个在腰后——我终于拿起最喜的那只钢笔，悬在一张空白的稿纸上。

我倒没有失望——“我估计你也不会喜这个，”——甚至还颇为得意，“所以我造了，homosapienssensorium。”

”同质倒还好，”我告诉他，“毕竟每一个大脑都是不同的，当他们连网络并慢慢成长时，总是会带来些新想法的。”

“金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抛洒来，在平静的海面上弹着，闪闪发亮。他弹弹手指，示意泳池边的调酒师再送上一份飘着橄榄的丁尼。”

“嗯，确实会有这种问题。”我想起之前凌晨梦中灵光一闪，起来游戏调试的那一夜，得意地在云朵上打了个，“我用了好一阵才想到解决方法！你知，咱们呼、心、走路等等行动，其实基本模式都并不需要大脑有意识去控制。我也给神经网络设定了类似的算法。重复太多次的思想就会自动在背景运行，只有新奇的想法才会亮浮意识的领域！在那之后不久就科技爆发了！”

我俯瞰着那个世界，觉叶形容得还真贴切。这是一只覆满地球的巨型生。如果能让信息现化，就可以看到它的思想在大气层中奔驰，留五彩缤纷的网状脉络。

对讲机忽然噼噼响了起来。

*注：夏目漱石梗：Iloveyou日语要翻译成“今晚月真”。剧梗：约会完邀请上楼喝茶/咖啡一般就是要上床。围城梗：苏小不好意思表白，就用法语说吻我…

“像…”叶歪了，“像一只有70亿角的…透明章鱼…”

“带银白的沙滩上，一个俊的男人啜饮着加冰威士忌，悠闲地躺在遮阳伞。”

“T37灯塔，对时，xx：xx。温度，xx。气压，xx。一切正常。请讲。”我重复着每小时的常规通讯信息，拿着钢笔在纸上划拉——每次对讲时我都会

叶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勉地开了：“这是我见过…最不像人类的东西了…”

“哦？那像什么？”

我又试了几次，终于把整张纸撕来攥成一团丢掉。

叶坐起，弯起抱住了膝盖。他凝视着这个沉静的世界，忽然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