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人说的，也许应该让他们控制生育。

第二天，疼的同事竟然发起烧来。我们顿时有些惊

“你还是小心吧。”我掏自己随带的驱蚊给他劈盖脸了一圈，“又把你的药全给村民了？即使打了疫苗也别掉以轻心啊，小心得疟疾。”

同事再次了脑门：“唉，累得疼。我去找片阿司匹林。”

可能也正是因此，当自然再次发威时，一切就都是百倍的残忍恐怖。

这里的人类千万年来，都是靠着后代数量来抵抗变幻无常的气候和无不在的疾病延续来。短短几十年连续不断的援助支持，并不足以改变他们深固的生育风俗。在这里，新生儿死亡率的降低和的充裕，意味着人爆炸式增长。

“ELISA确认是黄病，测序还没来。”同事告诉我，“据说现在又有几很厉害的登革爆发，疾控中心忙不过来了。”他挠挠脖，摸到两三蚊咬的块，顿时龇牙咧嘴。

我们阴沉着脸对视了一。这病实在是来势汹汹，一旦发病很快就恶化到无法搬运的程度。最坏况，我们恐怕只能等待村民全灭，灰溜溜打回府了。

“还没有人症状缓解么？”我清晨查完房，一个去年和我同期加这个项目的年轻同事睡惺忪地爬起来问。我摇摇，又招呼了几个人一起去搬运夜间去世的病人遗。

“没事没事。”他摆摆手，“你本来计划周回国的吧？不知上边会不会又因为人手不够，把你扣来理疫了。”

“给城里疾控中心打电话吧。这死亡率要超过03年的伊波拉了。”我叹息，“他们检测结果还没好么？”

我们每天都要理数冰冷扭曲的小小尸，简直心痛到麻木。

“他们愿意住在这儿嘛…”我给病人换上新的补盐，检查了呼心，“随便跑过来叫他们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不会有傲慢么？”

“自以为能救他们于火，不也是一种傲慢么。”同事压低声音，“说实在的，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好起来啊…”

这倒是稀奇了。这年轻人一贯力旺盛得吓人，过去一年里全天无休忙忙碌碌，我恨不能得空就窝在沙发里眯一会儿，他却还要在泥土路上颠簸几个小时去城里喝酒找乐，有时还非要拉上我。

我们拿所有蚊帐和驱蚊药分发去，可惜并不够保护所有人。幸好我们来这里之前早就注了黄病疫苗，所以并不太担心自己。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同事了额，“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地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啊！我们不应该想办法帮他们迁移到更适合发展的地区，而不是反复跑到这种鬼地方救助他们么？”

队员们心颇为沉重。剩的村民令我们很是担忧。注疫苗十天后大多数人会开始获得免疫，大约一个月后99%的人可以受到终保护。我们在与时间赛跑，脚后跟紧紧咬着死亡的爪牙。

然而村民还是一个个倒了去。我们来得还是太晚了――可能在我们到达前，染病的蚊虫已经把瘟疫传遍全村，现在只是潜伏期终于过了而已吧。

我想起对家人的承诺，又看看边痛苦呻着的孩们，顿觉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