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福船是战船，构造上能扛风浪和撞击

梁遇寒着脸：“海上要起大风了，别乱跑。风阵说话儿就到，你给我上舱房呆着，不外怎么样，都不许来。”

，小的在十余年前碰上过这样天象，当时驾的是一艘鹰船，所幸距离海湾不远，便停了去。风势来得很快，大约一个时辰就到了，大风过后再看海面上，那些躲避不及的船被拍得稀碎，死了好多人，官府足打捞了半个月，连一半的尸骸都没找到。”

月徊见他眉紧蹙，才意识到要大事儿了。对于跑过船的人来说，遇上风浪不算什么，未必得这样如临大敌。不过海上和河不同，她抬望天，火烧云褪尽后，呈现一片空的青灰来。风卷云压得极低，仿佛一伸手，就能到天似的。

老船工：“咱们的船太大，小些的码压儿停不去。前倒是有个鹰嘴湾，没有岩礁，只要略略停靠，借着山势遮挡一就成了。”

他这里急火攻心，月徊正端着一只盖碗从层木梯上上来。见他脸不好，举了举手里的碗，“我饿了，去伙房些吃的……您饿么？要不要来一？”

梁遇了，“既这么，即刻传令去，升起所有的帆，划桨手分作五班轮换。要是人手不够，就把上层的厂卫调遣过去，一个时辰之必要抵达鹰嘴湾。”

看来况不大妙，梁遇沉着：“一个时辰……这里离最近的码有多远？”

船工：“开足了，应当能到。”

梁遇也不及多想，“去我的舱房，没我的令儿不许来。”

甲板上厂卫跑动起来，隆隆的脚步声来去，看得人心发慌。月徊觑了觑他，“我这就回舱房……”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我回谁的舱房？我得和您在一起啊。”

月徊听了撒丫就跑，了他的舱房，快速把盖碗里的杏仁酥酪吃了，心不怎么样，就算死，也得个饱死鬼。

风乍起，饶是福船那么大的船，也被得摇摆起来。案摆着的一只梅瓶经不住颠簸，哐地一声砸在舱板上，霎时四分五裂。月徊惶然从舱里走来，见哥哥风冒雨站在甲板上，扬声呼着：“别停，继续往前，靠到崖山那里去。”

“一个时辰能到么？”

月徊自诩有经验，但这样的阵仗真没见识过，昏天黑地的，一阵阵搅得她犯恶心。以前她不晕船，这回竟有些受不住了，扒着门廊吐酸儿，心里还在纳罕，前几天躺在躺椅上起不来的那个人是他吗？船都摇成这样了，他居然还好端端站在那里指派众人，果然没有极大的韧劲儿，当不了这掌印督主。

福船张了满帆，一路向南疾行，渐渐能看见远那状如鹰嘴的山崖了，但也正如俗话说的，望山跑死。又行两刻，鹰嘴湾在夜里渐渐变得昏暗，渐渐遥不可见了。

杨愚鲁和船工应个是，匆匆去传令了，梁遇这时方左右寻找月徊，平时总围绕在边的丫不知怎么不见了。他寻了一圈也没找见她，顿时有些急了，大声喊着“月徊”，从船找到了船尾。

可是崖山仅仅只能略微靠近些，船工再有经验，也不敢断言哪域一定没有暗礁。暗礁对于船来说，危害不比风暴小，狂风袭来未必能将船掀翻，船底要是被凿穿了，就只剩沉没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