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和她相依为命那么些年，知她看着大大咧咧，到底是个有主意的人。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说不通，那就证明没戏。他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受，既有难过，又像松了气。因为多年来，他心底里隐隐总觉得自己对嫁不去的月有责任，所以就算到了如今势，他仍旧希望自己不要动摇，即便外面的诱惑再大。

梁遇的声线淡得很，他没有多的困扰，因此面对人间绝，也照旧波澜不惊。寻常了谢，寻常笑纳了，然后又说了些客套话，千言万语，只等他

，“您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可惜月徊不答应，她对自己有安排，也不愿意老吃草，她还想着将来快意人生呢。

小四又红了脸，那执拗的样到底还是个孩，“您也不傻啊。”

月徊心说这宇文姑娘不单人长得，还会来事儿。这样的容要是了，那可要了命了，小皇帝还不得夜夜撅着屁写彤册么！

小四望着她，神变得有些失望，“可我老觉得，咱们这些年的分不容易，我该报答您的恩。”

她说得煞有介事，仿佛当真准备将来当贵妃了。可那份戏谑的心只有自己知，究竟不，且要两说呢。或许南途中遇见个合适的人，就那么留了也未可知，横竖和前这小有儿什么，实在是没想过。

一般神仙对话，凡人听不懂，月徊听见他们说什么大三千，说什么成山海之意，只觉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到最后珍熹格格终于说起了湖丝甲天，声笑：“湖州南浔七里产湖绸，原叫七里丝，如今改叫缉丝了。那里有个手艺尖的织娘，一年才产一匹缎，我好容易踅摸了三匹，拿香料仔细作养着，带京城好赠予令妹……”

其实她哪能不知呢，少年怀总是诗嘛。相依为命得久了，就培养一种生死相许的错觉来，毕竟穷到了儿上，一个难嫁一个难娶。

小四徐徐长叹，回朝舱楼方向看过去，低声：“督主和二格格，不知会说些什么……”

月徊扭打量小四，“你和这位珍熹格格混得熟啊？”

月徊说：“明白什么？女大二，抱金块儿？”

不过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这也是月徊好奇的。只见议事都舱门外分别站着南苑扈从和锦衣卫，她咳嗽一声，整了整衣冠大摇大摆过去，了站班儿的队伍里。

鲜卑人被称作祁人，他们的称呼和习惯上，总有一套他们自己的规矩。像王侯的姑娘通常称作“格格”，男人行礼垂手地叫“打千儿”，反正就是个说着汉话，衣着打扮乃至长相都和他们不同的异族。

小四怔了，忙说没有，“就是……天天都见面，称呼格格方便儿。”

月徊白了他一，“年号都改了，你还琢磨以相许呢？我不要你报答，只要你升官发财，往后娶房媳妇，好好过你的日。甭惦记我，我将来还得攀枝儿呢，等我升发了，再来拉扯你。”

“你才傻呢。”月徊毫不客气地在他脑门上凿了一，“你到我边的时候还穿开裆呢，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没那份心思。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想那些嘎七八，要是惹了我，我还揍你。”

月徊哦了声，“乡随俗了。”说得小四有尴尬。